“來小三,彆站著,坐。”燕北可不在乎地上都是黃土,帶著汗的手臂便輕飄飄地拍在三弟身上的絹布袍上,拿本身的麻布衣服往地上一鋪便拉著三弟坐在地上,看著遠處的緩緩下落的落日笑道:“小三還記不記得之前在塞北,烏桓人的部落裡我們偷馬?”
因而,第二日起,燕氏鄔堡便不再有騎從奔出,而是每日都有來自各地的騎手商賈償還,收攏了統統的擺設。
“不販馬了!弟兄們,老子帶你們去做大事!”
當晚燕北在鄔堡大門以外望著遠去的客人背影,臉上陰晴不定。
“兄長,我燕氏斥逐漁陽的人也就罷了,那些商賈與幫閒可都是幫襯了我等數年的白叟了,如何連他們也都斥逐了?”燕東不懂,隻是看著兄長每日天光泛白便帶著那些舊部老卒在鄔堡裡拿著木質的刀劍棍棒呼來喝去,他實在不懂,半個月後終究忍不住了,叫停了練習的兄長問道:“燕氏自馬奴至今,良田二百畝,聳峙一縣之地,縣中長吏為座上客,豪紳鄉老皆來往……兄長你功不成冇,可如何到這時候,反倒連家仆都斥逐了呢?”
“兄長找到當年刺我這一矛的仇敵了,我要去報仇。”
燕東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脫口而出:“兄長你為何要走!”
就在本年開春兩個月前,涼州刺史耿鄙集結六郡兵馬對叛軍建議反擊,先是隴西郡太守李相如造反插手叛軍,雄師行至隴西郡狄道時,名叫馬騰的漢軍司馬又帶領大部軍士背叛,兵亂中殺死了涼州刺史耿鄙與貪名遠播的治中程球,隨後馬騰率部插手王國為首的西羌叛軍。
就比如,陳主簿喝酒時隨便說出的一番話,已經在燕北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很多的謎題在這個時候揭開,他猜的冇錯,燕北就是要走,才斥逐了那些根柢不潔淨的人!
燕北在範陽城西燕氏鄔宴請縣中主簿,以冀州桃縣衡水酒宴客,賓主儘歡,遣其弟與家仆乘騎送陳主簿歸範陽城。
至此,冀州的馬商少了一個優良的供馬商,塞北少了一個部下凶悍的鬍匪團,漁陽郡的官營鹽鐵則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私運合作敵手。
說著,燕東對上燕北藏著掖著的眼神,愣住了,看著二哥的臉說不出話來。
“這些黃巾老卒,我都會一併帶走。”燕北暢快地大笑,鼓掌對鄔堡中心十幾個黃巾老卒說道:“兄弟們,冬眠兩年,販馬運鹽,早冇意義了吧?”
全部燕氏鄔堡,隻留下了二十個曾經刀口舔血的逃亡之徒。
燕北咬了咬牙,他隻是想說些歡暢事,如何……他笑了笑,拍著三弟的肩膀說道:“哥哥把家裡商賈都斥逐了,今後燕氏不販馬了,也不倒賣鹽鐵,作奸不法違法亂紀的事情,燕氏都不做了,曉得了嗎?看看現在的你?”
“哥要走了,就像疇前一樣,你要把家看好,你甚麼都不消做……二百畝良田,哥給你留兩個保護,轉頭你再去人牙子市上買幾個潔淨勤奮的奴婢,做不得大富大貴,但一輩子衣食無憂。”燕北看著溫和的落日,打算著燕氏將來的藍圖,“哥常怪,怪這世道,如何把出身看得那麼重。但現在你長大了,長成了哥最想要的模樣,出口成章,家底潔淨!”
燕東不曉得這些黃巾老卒在曾經的疆場上為兄長做過甚麼,但他曉得現在的燕氏不需求這些逃亡之徒,他們已經是布衣百姓中的大人物了,還要乾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