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晉是明知故問，方纔趕到匈奴王庭離著老遠便奔馬而來，過了軍人守備關卡一途獨自奔到燕北身邊，張著大嘴擺佈環顧，免不了一番捶胸頓足，“前次過來還是牛羊各處，兄長到幷州不過兩月，王庭全冒煙了？”

合法燕北命令舉火燃燒呼廚泉匈奴王庭時，在幷州草原上七個匈奴萬騎部落首級在這個夏季奔馬數百裡，受呼衍骨都侯之邀，於西河郡皋狼山會盟，以匈奴人自當代傳承的血淚賭咒，起兵背叛漢朝，征召懦夫攻取王庭。

“兵甲武備，武鋼車投石炮，另有運送至雁門的十三萬石糧草，全帶來了。”薑晉提及燕北這個號令時甚是高傲，燕北給他一個月時候運送輜重，這纔不過一旬，他便全數帶來，道：“發雁門一萬兩千民夫，全數送來。不過兄長，這一下糧道可全斷了，咱這是要在單於庭立營寨？十萬石糧草可撐不過太久啊！”

薑晉的傷好了，實在就算傷冇好，他也要強撐著到西河郡的美稷看一看。

可不是這麼說的？燕北兵馬行動幾塊，說實話在疆場老將眼中這位大司馬戰陣本領算不得有多高超，但畢竟是執掌偌大燕氏的諸侯，對局勢掌控民氣拿捏，看起來是險中求勝，機會卻恰到好處。

看這架式，仗是打不了的，不然非論勝負連回冀州的糧食都不敷，但不兵戈留在單於庭還無能嗎呢？莫非……薑晉的眸子軲轤一轉，粗暴的大臉盤子喜上眉梢，竟是可貴結結巴巴道：“莫非……兄長要封壇單於庭，祭天？”

“如何，燒個潔淨阿晉還不樂意了？”燕北撇著眼睛望了一眼薑晉罩在鐵護膊裡的手，好整以暇地坐於中軍大帳前的胡凳，身後典韋龐大的身軀覆蓋在軍帳的暗影裡正為燕北磨礪著他的環刀，收回陣陣刺啦刺啦的聲音。薑晉嘿嘿笑著，張手在胸前比個大圓道：“哪兒有不樂意，這是多大的功勞，隻是這該死的傷冇能趕上，要不然這把火可必然要讓某來放！”

“某不去，那是人家的功勞，薑某纔不去湊這熱烈。”薑晉最喜出風頭，當年他們在遼東方纔成事時瞧見從高句麗返來的王義華裳衣冠的就儘是戀慕，不過內心另有些許光榮燕北當初冇將他派到高句麗，一走便是數年那裡比得上縱橫幽冀來的蕭灑，可誰知王義在塞外八年換回封壇遼山如許的功勞……虛著眼睛望向燕北，酸溜溜道：“早知如此，莫說八年，便是十八年，某也願去啊！”

燕北就曉得這薑阿晉是個唯恐天下穩定的角色，輕笑一聲也不接這話茬，問道：“你的兵馬可將雁門的軍器都帶來了？”

這但是天大的功德！提到封壇那必先想到先漢霍嫖姚封狼居胥的功勞，那是有漢以來武將的最高名譽！與之對等的劍履上殿、讚拜不名之類的詞都已與權臣奸臣之類的貶義詞掛鉤，可唯獨封狼居胥，是無可替代的光榮！

雖說之前混不吝，但到底在幷州獨當一麵年餘，出兵放頓時的事情薑晉自問也不比旁人差上多少，大略在單於庭舊地看了幾眼便曉得燕北是要在這安營，可在這安營做甚麼呢？大司馬本部隨軍運輸了很多糧草，可滿打滿算不過三十餘萬，就算是添上雁門的算作五十萬石，也就夠他們合兵一處在這撐上一個半月。

他是不能再去尋匈奴部落挑釁了，還冇到卸磨殺驢的時候，將劉猛逼反了倒會稍顯費事。但火燒單於庭的作為，該當充足逼反幾個萬騎部了，戔戔三個部落可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