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行出身劍道王謝,自小在師父嚴苛督導下,研討劍法,於劍之一道浸淫數十載,見地過諸多流派劍技,心中對各種劍法好壞、淵源如數家珍。現在,他仿若木雕泥塑,眼眸死死鎖住百裡東君那靈動超脫、卻又透著古樸淩厲的一劍一式,整小我像是被一道無形繩索,狠狠拽進了師父往昔於昏黃燭火下、唾沫橫飛所描畫的劍道傳說當中。
隻見他單臂一伸,仿若磁吸萬鈞,那不染塵仙劍似聽到了運氣的呼喚,脫鞘而出,帶著一抹寒光,穩穩落入他手中。
魏亭路,闖蕩江湖多年,自誇泰山崩於前而色穩定,常日裡也是個眼高於頂、非常自大的主兒。可本日,他站在台下,望著百裡東君舞劍,整小我仿若被一道定身咒監禁,靈魂都似被那劍影勾了去,下巴脫臼般不受節製地下墜,若不是另有層皮肉相連,怕是真要“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場中那些個劍術裡手,皆是目光如炬、眼尖心細之人,有人已然驚聲脫口:“這法度,好生眼熟!似曾在哪見過這般精美絕倫的步法。”青城山道長王一航,一襲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目光炯炯如炬,滿臉讚歎之色,雙手情不自禁地連拍三下,拊掌讚道:
“這是……”洛軒本來蹙眉凝睇,滿臉迷惑,半晌後,仿若被一道天光擊中,猛地瞪大雙眼,大聲驚呼:“這是劍術,絕世劍術啊!”這一嗓子,仿若高山驚雷,震得世人如夢初醒,全場刹時嘩然,讚歎聲、群情聲交叉成一片喧鬨海潮。
或似靈蛇繞樹,委宛靈動,劍尖輕點處儘顯精美入微。那四溢的劍氣引得四下劍客手中佩劍震顫不已,似是遭到感化,紛繁收回低鳴,幾欲脫鞘相和,好似在向這絕世劍術致以高貴敬意。
那絕世劍法,本應同泛黃古籍裡的故事般,僅供先人在臆想中回想,卻實打實、毫無征象地在麵前重現人間,驚得他瞠目結舌,心臟在胸腔裡如同猖獗敲打的戰鼓,連番湧起驚濤駭浪,打擊著每一寸明智與認知。“這如何能夠?毫不成能啊!不是早已絕跡於世了嗎?”
再瞧,又似銀河倒卷,劍影閃動間,包含著浩大銀河的澎湃氣勢,一招一式皆與六合天然相融,透著無儘的玄奧與妙韻,仿若將日月星鬥、山川草木的神韻都凝於劍身,彼時景象,如夢似幻,現在卻如澎湃潮流般在他腦海中彭湃回放。
“妙啊,妙不成言!難不成是鎮西侯府世子爺的三飛燕?瞧這靈動勁兒,這奇妙的展轉騰挪,果然是精美絕倫,將身法與劍術的符合歸納到了極致,真真是應了那句‘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本日,我便將此劍傳於你,此劍,合該歸你百裡東君!”跟著這聲仿若運氣宣佈的話語落下,百裡東君緩緩睜眼,眼眸中透著澄徹腐敗,好似拂曉晨光,突破渾沌迷霧,熠熠生輝,透著無儘的自傲與決然。
此時的百裡東君,腦海中正緩緩展開一幅絕美畫卷。那是在侯府的桃樹下,東風拂過,花瓣紛飛似雪,如夢如幻的花雨灑落一地。彼時,弟弟剛離府不久,他滿心落寞,灌下師父新釀的桃花釀,微醺間,師父一襲白衣勝雪,翩但是至,於爛漫花叢中揮劍而舞。
那劍法,初看好似清風拂柳,柳枝輕搖,和婉中透著靈動,每一劍的起勢與收勢都天然流利,仿若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