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是她……

兩方對峙，千雪清清楚楚瞥見了本日這場盛宴的主導者，阿誰揮手便是一萬兩的富豪。肥頭大耳，穿金戴銀，似笑非笑，盛氣淩人。

此時，嵌雪樓擺滿酒菜，人滿為患。

……

說著，他竟伸脫手，往那美人的下巴捏去。

雖說花魁娘子極狷介，向來隻隨有緣人，不管你錢多錢少，隻要人家看中了你，樂意出麵奏曲，那便是貧困墨客也能一飽耳福，聽得佳音。可也擋不住有人花大代價，畢竟嵌雪樓作為江南第一樓，費錢的處所多著去呢。

一曲彈畢，揚首回眸，掌聲雷動。

與她設想中所差無幾，不過是仗著幾個財帛，能人所難罷了。而他若真是個懂樂律者，也就不會在那高席上，隻顧翹著二郎腿，淫笑不止，流連席間的美人了。

……

“傳聞了冇，本日嵌雪樓有場嘉會呢。”

“隻是姨娘，”千雪道，微微鎖眉，“對方可還說過彆的？”

一時候，來客紛繁，幾近天下統統文人騷人、愛曲之人慕名而來，腳步踏爛了門檻。

黃麗娘眼波未動，手指攬過那盞茶，緩緩喝了。

千雪神情變得凝重，秋水般的眸子上，好似蒙了一層霜。

……

她覺得機會到了，滿腹欣喜，去問那人時，卻隻換來一句“好好練琴”，便冇了……

“如何講？”

不知是財主的氣勢賽過世人，還是嵌雪樓“江南第一樓”的名聲在此，固然人多，但卻冇有人多的喧鬨，反而溫馨有序，隻要偶爾的竊保私語。

“那另有假？”那人進步音量，“這嵌雪樓另有第二個花魁麼？”

那千雪女人，年方十七，為金陵第一煙花樓頭牌，彈得一手好琵琶，模樣也清漂亮麗。隻是樓主也說了，千雪女人賣藝不賣身，自芳名打出三年多來，連陪客都未曾陪的。

她真不知該喜還是該悲了，內心隻要一股苦澀。

黃麗娘稍稍一想，經這提示還真想起來了，說道：“隻一個要求。”

而那樓主，不止愛財如命手腕厲辣，卻也是個絕色，隻是年紀稍大些，不及那些女人芳華靈動罷了。隻是美婦有美婦的神韻，秋果亦可勝春花，這也是那些小丫頭比不上的。

“等等，你是說，那千雪女人？”

那財主說了，本日大請來賓，來者有份，坐滿為止。而嵌雪樓的門，也按例大開著，路上集合而來的行人皆圍聚在此。

“公子另有事嗎？”

若要任人這麼糟蹋，那她練這曲子又有何用？

公然如此。

千雪瞥見她們的神采，便也曉得身後是何環境了，她放慢了腳步，不待那些人湧上來，提早轉了身。

嵌雪樓裡有千雪，金陵城內響金鈴。

“可我這銀子花的不值呀！”那繁華公子挑眉，摺扇收在手裡，“一萬兩，一萬兩買了一首曲子，卻連女人的正眼兒都冇看到。我並非吝嗇之人，早知如此，一萬兩可不該買了曲子，該買女人的青睞纔是……”

建成十五年，金陵繁華地。人流如織，歌舞昇平。

秦淮河上運載著大大小小的貨船，兩岸上則是鱗次櫛比白牆青瓦。炎夏時節，河麵上波光粼粼。常日裡此時恰是擁堵喧鬨的時候，而本日，這裡彷彿溫馨了很多。

彆的？

“看來本小王來的不是時候了，冇想到本今後院這麼熱烈。”清潤的聲聲響起，他搖著摺扇，緩緩走出暗影，來到日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