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上的風景公然很好，大師在蘇顧言的帶領下隻爬到半山腰的茂林處便停了下來，但這高度已經不同於那些小山嶽了。再往上山路更加難行，此處又有陰涼的歇處，再加上昨夜下過雨，山上雨水非常充分，一條河道從樹林裡貫穿，河水流淌得有幾分湍急，但清澈風涼，非常合人情意。

蘇顧言道：“以是讓他們顛末辛苦攀登此山過後，轉頭來看風景，纔有一覽眾山小之感悟，便也會感覺沿途的艱苦算不得甚麼。”這話是看著鳳時錦說的，說的是大師，聽起來卻彷彿是專門說給鳳時錦聽的。

蘇顧言肅色勒令道：“河水湍急，不準任何人靠近河水深處去，不然結果難以估計。另有男女有彆，還請你們主張儀表。”

“偶爾安撫一下也是當夫子的職責。”

蘇連茹醒來發明蘭樂不見了，到處找他。卻見他從廊下燈火闌珊中款款走來，美若謫仙。蘭樂到她跟前道：“天氣已不早，我送公主歸去吧。”

蘭樂隻是笑道：“國師大人或許不在乎我這個知名小卒，但這也不能使我叛變我的族人！我是誌願留在這裡的，我那裡也不去，還想持續服侍殿下一輩子。”

蘭樂道：“怕是不能，我是夜旋族人，但在族裡卻連話都說不上，當初我隻是從族落裡偷跑出來的，真正能說得上話的隻要國師大人……殿下怎的不去問他？”

蘭樂勾起嘴角，暴露一抹挖苦的笑，道：“來殿下這裡……是想他們做和我現在一樣的活動嗎？”

鳳時錦道：“彆的山不比這座山峻峭的，風景也獨好，夫子卻唯獨選了這座山，這裡有甚麼特彆的嗎？”

聽起來很有應戰性，因此門生們大多喝彩雀躍，主動籌辦。

“怎的，你很不對勁？”

鳳時錦站著冇動，此時他們已經站在了半山腰上，她額上有汗意，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她眯著眼睛回身看去，遠遠近近的風景儘在麵前，山下的門路已經藐小得似一條敞亮的白線。遠山巒嶂翠綠，風景美不堪收。

蘭樂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神采寡淡。

鳳時錦眯著眼睛看著門生們正興趣勃勃地登山，道：“比起師父經驗起我來，我想他更有能夠第一時候與夫子講事理。”

“我記得國子學裡的都是嬌生慣養的公子蜜斯。”

“除了峻峭一些冇甚麼特彆的。”

彼時大師登山都爬累了，男女分開而坐，在樹下歇涼。女門生們都隻是用衣角扇扇風，而男門生們則有些不太講究，歪歪倒倒地靠在那邊，有的還想直接脫了衣服跳下河去洗個澡，引得女門生們連連尖叫，引來了蘇顧言，才及時製止。

鄰近中午的時候，大師都還冇有解纜去找吃的。一邊靠在樹下歇息一邊看風景也是一件相稱享用的事情，何況這些官家後輩們那裡本身親身動過手去尋食。

蘇顧言隻好叮嚀男門生去樹林裡找找看有冇有野果，而女門生們嬌貴隻幸虧原地歇息。隨後蘇顧言也跟著鑽進了樹林裡。

這天夜裡，下了一夜的大雨，雷雨交集。到了天亮時分才歇下。鳳時錦單獨一人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閃電時不時照亮她的窗欞，不知在想些甚麼。

鳳時錦走在最後，穿戴青灰色的袍裙，踩著簡便的紅色布靴。若不是蘇顧言在前麵緊盯著她，想必她已經找了機會開溜了。蘇顧言走在她身後，淡淡道：“彆想著明天不消上課你便能夠趁我不備溜下山去，這也一樣是算作逃課，把穩我奉告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