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連綴,層林起伏。
晶瑩剔透的冰晶球裡包裹著一汪碧藍的海。幽幽海水中,有燦豔的彩色小魚,有紅色的珊瑚,另有一枚潔白的大貝殼,像最潔白的花朵普通綻放著。一個斑斕的女鮫人側身坐在貝殼上,海藻般的青絲披垂,斑斕的魚尾一半搭在潔白的貝殼上,一半浮在海水中。她身邊站著一個男人,握著女鮫人伸出的手,含笑凝睇著女鮫人。角落裡,一個男鮫人浮在波浪中,看似間隔貝殼不遠,可他疏離的姿勢讓人感覺他其實在另一個天下,並不在那清幽安寧的陸地中。
相柳在內心冷靜地說:小夭,從今今後,我再不能保護你了,你要好好照顧本身,願你一世安樂無憂!
已經曆經存亡、親手燃燒過袍澤屍身的老兵們老是帶著滄桑,淡但是笑:“等打上幾次硬仗後,你們就明白了!”
等新兵們的眉梢眼角也染上了滄桑時,他們瞭解了老兵的話。統統兵士都驚駭那道紅色的身影,可在疆場上,隻要那道紅色的身影一呈現,就會當即吸引仇敵的重視,最短長的進犯都被他引走了,總會有更多的兵士能活到下一次戰役;在夜晚的營地,隻要看到那道紅色的身影,不管仇敵間隔本身多麼近,兵士都能睡得結壯。
相柳把冰晶球放進了大肚笑娃娃中空的肚子中,不大不小,方纔包容下冰晶球,蓋上底座,冰晶球被封在了笑娃娃的肚內。冰晶為水、扶桑為火,水火相濟、冷熱相伴,剛好冰晶不再寒氣逼人、扶桑木也不再滾燙灼人,即便冇有靈力的普通人也能拿起扶桑笑娃娃。
很多年前,曾有新兵不滿地對老兵抱怨:“阿誰九頭怪整日顯擺甚麼?我們是去兵戈,又不是去相親,非要穿得那麼刺眼嗎?”
遠處的山林有模糊火光,那是蓐收在放火燒山、逼他們應戰。最後決鬥的一刻就要來了,統統兵士都清楚本身的運氣,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挑選了這條路。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他們已經被光陰無情地丟棄,成為了多餘的人,滅亡是最好的擺脫,也是最好的歸宿。
相柳細心雕好後,高低打量一番,感覺還算對勁。他把大肚笑娃娃頭朝下,倒放在了膝上,翻開底座,暴露中空的肚子,又拿出一枚冰晶球。
相柳把笑娃娃浸泡到扶桑汁液裡。笑娃娃的身子和底座本就是同一塊扶桑神木,隻要設置個陣法,過上幾個月,底座就會和笑娃娃長到一起,但現在冇那麼多時候,隻能破鈔靈力。
相柳悄無聲氣地走過一座座營帳,如雪的白衣如同一道輕風,緩緩飄過營地,成了壓抑黑夜中獨一的敞亮,每個看到他的兵士不知不覺中都感覺表情一鬆,精力抖擻了一點。
相柳在青石上坐下,拿出一塊扶桑神木的木雕,細心砥礪著,一個憨態可掬的大肚笑娃娃已經成形,隻眉眼還差了一點。
毛球喉嚨裡咕嚕咕嚕幾聲,振動翅膀,騰空而起,向著玉山的方向飛去。相柳抬頭,目送著毛球越飛越遠,垂垂消逝在烏黑的夜色中。
一隻白羽金冠雕從空中爬升而下,落在峭壁上,嘴裡叼著一個玉桶,內裡盛滿了濃綠色的扶桑汁液,靈氣充盈到綠霧繚繞。白雕毛球曉得那扶桑神木看著灰不溜丟,實際一個不謹慎就會把它的羽毛燒壞,它謹慎翼翼地把玉桶放到相柳身邊,當即跳開了幾步,不敢出聲打攪,隻是獵奇地看著相柳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