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雙手血肉恍惚，少婦駭然，向後退去。阿念從速摟住母親，大呼道：“快拉住這個賤民！”

顓頊讓婢女先奉侍小六洗漱換衣，等小六清算完，晚餐已經籌辦好。

小六的手有傷，不便利拿筷子用飯。十七想喂他，剛伸脫手，被顓頊搶了先，顓頊說：“這是我mm，還輪不到你獻殷勤。”

因為阿念是俊帝獨一的後代，侍衛們都不敢輕視，當即派人去稟告俊帝。阿唸的母親，靜安王妃的宮殿間隔含章殿不遠，貼身侍女惶恐地給她比劃，說有人攻擊王姬的宮殿，靜安王妃忙趕了過來。

海棠和另一個侍女各拽著小六的一條胳膊，把小六提溜了起來。

小六說：“難怪你……你倒是做過的事情很多，難怪販子氣那麼重。”

阿念叫：“父王，他、他們……”

小六撲進了俊帝懷中，眼淚簌簌而落。

十七沉默地坐下，也冇活力，隻是有些苦衷重重的模樣。

顓頊欣喜地對俊帝施禮：“感謝師父。”

阿念大呼：“把他的手抬起來。”

進了阿念居住的含章殿，阿念擺出一副官員提審犯人的模樣，喝問小六：“說，你知不知錯？”

這個曾經讓小六一想起就悲傷得吃不下飯的女人，小六曾設想了無數次她究竟那裡比娘好，可如何也冇有想到她竟然長得那麼像娘，恰好又穿了一襲青衣，驀地看去，完整就是娘。那些隱蔽的忿忿不平和悲傷難過都消逝不見了，乃至她感覺慚愧不安。

俊帝的身子劇顫了一下，竟然有些站不穩。

俊帝和顓頊趕過來時，就看到小六渾身血汙，被幾個婢女摁倒在地，她一邊用力地掙紮，一邊仰著頭，盯著王妃，滿麵是淚，伸著雙手，祈求著她不要分開，“娘、娘……”

小六跪下，嫡親至近的字眼到了嘴邊，卻晦澀得如何都吐不出來。她重重地磕了一下頭，又重重磕了一下頭，再重重磕了一下頭……

俊帝的貼身侍從早命醫師備好了傷藥，一向在內裡靜候著，聽到顓頊叫，當即跑了出去，端盆子的、捧水壺的、特長巾的、拿藥的，多而穩定，不一會兒，就給小六的手把藥上好了。

小六的哭聲垂垂地低了，身子還是在輕顫，她能感遭到哥哥的淚無聲地落在她的衣領內，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不管多悲傷，都不會讓任何人瞥見。小六雙手顫著，漸漸地環住了顓頊的背，下死力地摟緊了顓頊。

小六笑不出來了，心神全放在婢女剛纔的話上。看似隨便的一句話，實際透漏的資訊很多。顓頊小小年紀被黃帝送到高辛，都說他是質子，黃帝以此向俊帝承諾，不會打擊高辛。兩百多年來，他從冇有回過軒轅，在世人眼中，看上去有軒轅王子的名頭，可實際不過是寄人籬下的棄子。

小六唇邊掛著一絲笑，還用心出言挑釁：“你的背又軟又香，就算打斷了手，摸一摸都是值得的。自從前次摸過後，我一向朝思暮想……”

海棠對小六也有很多憤恨，看小六到現在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她一腳踹在小六的膝樞紐上，小六向前撲倒，跪在阿念麵前。

“是你冇有婚約，還是我冇有記錯？”

小六漸漸地抬起了頭，看清楚王妃麵貌的頃刻，心膽俱裂，嘶聲號令：“娘、娘……”她嘴裡塞著繡鞋，發著含混的聲音，雙手冒死向前伸去，猖獗地掙紮著，想要擺脫侍女的手，抓住那一襲青衫、亭亭玉立著的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