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微微一笑:“四哥,你還記得剛纔那首曲子?”
俄然耳邊模糊傳來一陣簫聲,側首諦聽,這曲子竟是她好久之前彈過的那首琴曲,夜天淩當時還曾說過,若以簫相和該當不錯。她鵠立半晌,舉步循著簫聲一起尋去,暢春殿的台階上夜天淩遙遙獨坐,夜色中一襲白裘顯得如此清冷,幾近連這將融未融的冬雪也比了下去,手中握著一支紫竹簫,悠悠簫音正來自他處。
夜天淩沉默了會兒,淡淡道:“我曉得。”
夜天淩將信看過,稍後道:“送去鬆雨台給太子過目。”
夜天淩單獨立在夜色下,昂首往鬆雨台方向看去,眸底刹時帶過龐大的光芒,似喜似悲,漸漸地沉澱到那幽黑至深之處,了無陳跡。
冥魘垂首道:“大師得知鳳主和殿下都進了延熙宮,怕有不測。”
夜天淩側了側頭:“你呢?”
夜天淩一愣,隨即眉間掠過柔嫩,悄悄起家將她抱起。
遙春閣東室斷絕了統統人等,連夜天淩也不例外。
卿塵看了看他:“攔得住,你不是胡塗人,也不會做無用之事。太醫會隨時呈稟太後病情,你堂堂王爺之尊,那裡又會照顧病人?想進寢宮不過是本身內心憂急罷了,非常之時,晏奚他們是美意。”
卿塵輕靠在夜天淩身畔,道:“可惜冇有琴,你那日說過,此曲能夠簫琴相和。”
“是,我定會庇護好蓮妃娘娘。”冥魘答道,“雪戰這幾天非常不平穩,我私行做主將它帶了來,請鳳主看看。”她懷中有甚麼東西窩在那兒,一放手,雪戰便自衣衫袒護的處所跳出,嗖地就不見了蹤跡。冥魘一驚,夜天淩道:“無妨,它去找仆人了。”
夜天淩肅立著凝睇她半晌,方回身出去,悄悄將門掩上,剛走冇幾步,俄然低喝一聲:“出來!”
夜天淩點了點頭:“那日你在屏疊山的竹屋曾經奏過此曲。”
百姓笑,不再寥寂,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卿塵冇有說甚麼,將頭埋在他的膝間。
夜天淩道:“有事我會找你們,延熙宮現在是非常之地,你們不得私行涉足,你也儘量不要分開蓮池宮。”
夜天淩負手身後,看著一輪輕月緩緩地隱入雲中:“我自有分寸,你將信送去便可。”
一縷清澈的簫音悠但是起,蕭灑峻曠,伴著歌聲曲意,低訴蒼茫江湖。一葉扁舟,海潮彭湃,千載豪傑,幾度落日。
麵前的氣象讓他感覺如此熟諳,彷彿曾經就是如許和她一向坐著,已經千年萬年,好久都冇有變過。一會兒,他淡淡道:“你若喜好,今後我帶你去。”
是甚麼時候,麵前人成了心中盈盈淡淡揮之不去的牽掛?老是在不經意間想起,卻凝神靜氣也忘不掉。
她眺望無垠的夜空,腦中卻還是各種百般的草藥方劑,彷彿生了根似的交叉不休。
冥魘往卿塵的房間看了下,取出一封信交給夜天淩,道:“我們已將鸞飛女人接出來了,她將事情本相寫了一封信給太子,請殿下過目。”
夜天淩溫馨地聽著,卿塵清美的聲音在階前雪影中寥寥蕩蕩,幾分柔潤,幾分超脫,幾分蕭灑,幾分空寂,彷彿此處已跟著她的歌聲化作煙雨飄搖,寥寂人間。
“嗯?”卿塵愣了愣,她是叮囑過晏奚千萬不能讓夜天淩進太後寢宮,不想他們竟用了這體例,道,“體例倒不是我教的,不過是我叮嚀他們攔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