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道:“是故絕此則絕彼,各自往生便罷。”
為首的黑衣人率眾跪倒,對莊散柳重重叩首:“主上,屬劣等對不起您!還請主上今後保重!”說罷,世人竟同時舉刀,利刃刎頸,自裁身亡。
敬戒大師合目淺笑,在他傲慢的笑聲中指尖悄悄一彈,當!鐘樓之上的銅鐘收回雄渾的鐘聲,遙遙傳遍全部山寺,那笑聲便被淹冇在此中。
莊散柳身子較著一震,夜天漓持續道:“九哥莫非不嫌這張麵具礙事嗎?”
跟著這閉目長嘯,莊散柳一頭長髮四散飄蕩,圓月之下頂風而落,緩緩掠過他絕美的臉龐。
但是茶,還是茶,其心其味,其味其心。
聽到腳步聲,卿塵轉頭看去。月下容顏昏黃,一片平淡,莊散柳心頭卻如雷電空閃,眸中陰霾迷亂,喃喃叫了一個名字。
香案橫陳,桂子輕落,三炷暗香,嫋嫋直上彼蒼。
他說完此話,莊散柳眼中的震驚已然轉成一種目空統統的狂放,跟著放肆的笑聲,他揮手便將臉上麵具揭去。
絲絲縷縷,寸寸片片,那一肩妖魅閃亮的烏髮如同著染了月華,逐步化為一片烏黑,披瀉在他肩頭,如雪如霜,如夢如幻。
敬戒大師手中的一個粗木茶杯用了多年,其上紋理光滑清楚,本來粗糙的木刺消磨殆儘,茶的暗香苦澀皆浸入此中,回味悠長。
詭豔的赤色,在莊散柳眸中染透妖異,陰沉駭人。
莊散柳這時才真正震驚,卻聽夜天漓冷冷道:“九哥莫非忘了,你手中這些死士多數是當年儘忠於孝貞皇後之人,他們最後的主子可都是鳳家!”
跟著這不休不息的經聲,莊散柳俄然丟開手中長劍,仰天狂嘯。嘯聲入雲,震驚山野,直令鳥獸驚散,世人色變。
異變初起,一批黑衣人敏捷堆積到莊散柳四周,圍成一圈。
一粒佛珠竟能隔空遠去,使數百斤的銅鐘收回如此巨響,在場的統統人都墮入絕對的溫馨,目光集合在平台之上。
事出不測,莊散柳未曾防備,軟劍光魅,鋒芒斜掠,欲要扳回優勢,一星寒光已然點上咽喉,而他的劍也在電光石火之際架在了那女子頸間。
似看前塵,似看此生,似看來世,四周皆空。
三尺以內,血流成河。
誰知那些黑衣人並未回聲脫手,反而同時向後退了一步,退入了冥衣樓陣中。
“無歸依者,為作歸依;未見佛性者,令見佛性;未離煩惱者,令離煩惱;無安隱者,為作安隱;未擺脫者,為作擺脫;未安樂者,令得安樂;未離迷惑者,令離迷惑;未懺悔者,令得懺悔;未涅槃者,令得涅槃……”
敬戒大師低宣佛號,道:“世上之事,即便同因同緣,卻又因人而異,因心而異,則所得各彆。王妃通慧之人,何必以存亡絕之?”
夜天漓緊握銀槍,霍然一橫:“你覺得我當真不會殺你?”
莊散柳眼中妖魅的色彩如旋渦狂卷,深淺翻湧:“你竟然還活著?”
便在此時,大佛殿中燈火忽盛,緊接著四周殿宇一一燃亮,燈火順勢而下照亮佛道廟門,廣台四週數百尊以金銅製成的羅漢像映著火光現出身形,彷彿構成了一道銅牆鐵壁,與佛殿內莊嚴的金像相映生輝。
話音剛落,銀槍激射,直逼近前,莊散柳手中軟劍聲厲,一道光練裂空,單手迎戰!
悵悵莫怪少時年,百丈遊絲易惹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