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聲彷彿越來越快,往昔光陰,繁華繁華,尊王封侯,情仇愛恨,存亡來往,在麵前走馬燈似的穿雜不休。
莊散柳眼中妖魅的色彩如旋渦狂卷,深淺翻湧:“你竟然還活著?”
敬戒大師合十道:“阿彌陀佛!”
軟軟的身軀跌入臂彎,莊散柳俯身望向懷中的人,月色擋在身後,暗影陰沉,他的聲音便如深夜私語,充滿了磁性的勾引:“鳳卿塵,我早就說過,你會是我的人。”
卿塵細細地緊了緊眉,眼裡閃現出一抹身影——山寺佛前,躍馬橋上,佛國天國,其心皆苦,她一時想了出來。
其心茶苦,其心皆苦,情到絕處是密意。
黑夜深處,月華底下,暴露一張完美無瑕的臉。月光、劍光、火光乃至佛殿金光,儘皆落入了那雙細魅的眼睛,暗下去,暗到極致,俄然綻出攝魂奪魄的妖異。薄而獨具魅力的唇角渙散地勾起,那光芒便似跟著這薄笑流轉,詭異處充滿了難禁的勾引。
劈麵的女子,白衣素顏,喝茶的時候唇角總帶著一絲難言的含笑。多少年來,這其心茶令飲者猜疑,常常一試之下退避三舍,不求再飲。卻唯有兩小我,每來其間必飲此茶。現在一個小住寺中,而另一個,敬戒大師白眉靜垂,遙聽山間鬆濤陣陣,怕是就要來了吧。
老後考慮應不悔,衲衣持缽院門前。
一粒佛珠竟能隔空遠去,使數百斤的銅鐘收回如此巨響,在場的統統人都墮入絕對的溫馨,目光集合在平台之上。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端彼無,此滅故彼滅。”
飛紗如霧,飄落於夜色中,莊散柳眼波陰沉浮動,鎖住麵前敵手:“你不是夜天澈!”
莊散柳眸中滿是幽冷陰暗,渾身高低披收回傷害的氣味,軟劍斜指,一步步往敬戒大師走去。
便在此時,大佛殿中燈火忽盛,緊接著四周殿宇一一燃亮,燈火順勢而下照亮佛道廟門,廣台四週數百尊以金銅製成的羅漢像映著火光現出身形,彷彿構成了一道銅牆鐵壁,與佛殿內莊嚴的金像相映生輝。
話音剛落,銀槍激射,直逼近前,莊散柳手中軟劍聲厲,一道光練裂空,單手迎戰!
事出不測,莊散柳未曾防備,軟劍光魅,鋒芒斜掠,欲要扳回優勢,一星寒光已然點上咽喉,而他的劍也在電光石火之際架在了那女子頸間。
卿塵寂靜,而後道:“凡俗紛繁驚擾了佛門淨地,還請方丈包涵。”
此時半空中一點白光似雪正到近前,遽然散作寒光漫天。勁風狠惡,槍劍相迎,刺耳的一聲交擊,槍影中一個年青男人現身落在廣場中,橫槍側掃,幾個黑衣人回聲跌退,槍身勁挺,再次對準莊散柳。
莊散柳大笑道:“若真換上十一弟,那就不好說了,不過你,恐怕真的殺不了我。”他掃視冥衣樓世人,對部屬叮嚀道:“殺了他們!”
那男人明顯並冇籌算否定,神情垂垂冰冷,一字一句道:“我和十一哥本就相像,你是俄然看到十一哥心驚了吧,九哥!”
“老衲方纔記起一句禪語,不知王妃是否願聽?”
曾經是,母尊子貴,萬千寵嬖人羨慕。曾經是,郎情妾意,且把風騷醉今宵。
敬戒大師道:“老衲得知施主徹夜會來,特地為施主備下了清茶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