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湛看住她，如有所思，俄然問道：“那對我呢？你內心，是不是隻要他一人？”

夜天湛看著她：“真的是你來了。”

夜天湛儘是遺憾與痛苦的目光籠在卿塵身上，感慨道：“卿塵，這便是你與那些女子的分歧，我所愛所敬，便是這個你，若得妻如你，天下又如何？”

“他又何嘗不是在賭？”夜天湛雙眸中已逐步規複了昔日溫雅，隻是暗處精密的鋒銳模糊，如針如芒，“不到最後一刻，鹿死誰手，尚難定論。我隻問你一件事，當日清和殿事情，傳位的旨意究竟是真是假？”

卿塵抬眸道：“迴天都，公主入嫁的大禮、冊封九章親王的典儀都已籌辦伏貼，等你率軍班師。”

跟著卿塵的話，夜天湛神采垂垂有些發白：“你是說，是我親手將你推給了四皇兄？”

夜天湛在掀起船艙那道幕簾的刹時愣住了行動，深深呼吸。江上風吹雲動，緩緩散開黛青色的天底，琴聲漸停，幕簾飄蕩，一隻纖纖玉手挽起了垂簾，一個白衣女子徐行走出。

卿塵心中悲喜交集，冇法信賴她聽到的話，亦不知該對他說甚麼。他悄悄低頭在她耳邊：“迴天都去，明天，等我班師。”

細雨無聲，越飄越淡，先前的短促彷彿都融入了他的一雙眼眸深處，隻餘一片清湛的水色，浮光微亮。

雨已儘，天將曉，他已冇法再做逗留，他的身後還稀有十萬將士枕戈待命，另有多少士族更迭門閥興衰儘繫於此。

她彷彿自煙雨深處悄悄昂首一笑，雲水浩渺如她的眼波，江風輕揚是她的風韻。不該呈現在這裡、讓他不敢設想的人，近在天涯。

夜天湛再問：“母後呢？”

夜天湛語氣中帶出莫名的苦楚，唇間每個字都似格外沉重：“二十餘年，我已經支出了很多。”

卿塵眼角微垂，指尖拭過冰弦如絲：“我來了。”

夜天湛眸色漸深，卻唇角微揚，似打趣，似當真：“你莫非就冇有想過，倘若我把你截留在身邊會如何？”

夜天湛道：“你的意義是，父皇從當時起就已經做了決定？”

夜天湛仰首閉目，笑歎：“卿塵，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燈下，陰霾如烏雲，完整粉飾了他明湛的眼眸，夜深，雲重。

夜天湛眼底一沉，卿塵接著道：“神禦軍十餘年來都在他率領之下，他若要調遣神禦軍，如臂使指，我不信你冇有想過。”

卿塵語音沉寂：“除非你當真要與他兵刃相見，讓這些本該為國而戰的將士在天都流血捐軀，隻為了掠取太極殿上那張龍椅。更有甚者，你還要寒捨本身的母親和全部殷氏家屬，讓他們起首成為這場戰役的代價！”

卿塵道：“好。”

卿塵指下用力，絲絃微低，她複又漸漸放手，抬手覆在琴上：“我隻是來做我想做的事情。”

拂曉悄但是至，天涯悠遠的晨光排泄一線如有若無的輕光，遲緩而清楚地透過了白霧茫茫，終究綻放出霞光萬道。江風颯颯，輕舟順水，卿塵站在船頭舉目瞭望沐浴在天光中宏偉的天都，這一刻，歸心似箭。

夜天湛眼中的笑意一頓，漸緩下來：“我但願來的人是你。”

“實在太上皇也顧忌鳳家，當時候，他一定會將我指給溟王。反而是你們兩個同時求旨，使貳心中警悟，纔將目光放到了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