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隔了一日，天氣晚了，卿塵屏退了身邊諸人，將紫瑗和碧瑤叫到遙春閣。兩人一進門，雙雙跪倒在地，便叩首下去。

未幾會兒，一個小侍女自暢春殿過來，在外對荷風道：“姐姐去暢春殿吧，四殿下挨個傳著問話呢，我來替姐姐。”

紫瑗臉上憂喜難辨，看起來倒是安靜，輕聲道：“待太後孃娘大好了，郡主會啟稟她白叟家，指我去九殿下身邊做他的侍妾。”

卿塵歎了口氣道：“你叫他們散了吧，我將事情原委說與你便是。”

紫瑗神采中似是有了一絲剛毅，讓她整小我看起來帶著些和順的篤定，點頭道：“我此次犯的錯，百死莫贖，郡主大恩無覺得報，便是粉身碎骨也甘心。”

紫瑗和碧瑤對望一眼，暴露不能置信的神采：“郡主，這……這但是真的？四殿下竟饒了我們？”

碧瑤承諾著去了。卿塵寂靜了半晌，凝神望著紫瑗，紅燭盈盈照得紫瑗一臉暖色，亦平增了幾分嬌美之情，細看下也是個端秀的美人胚子。紫瑗見卿塵望著本身不說話，覺得她難堪，也不敢多言，隻低眉順目站在那邊。

夜天淩一愣，道：“去那裡？”

卿塵抬眸一笑，將本身埋在他身上枯燥而清爽的氣味中：“那有一天，我就陪在你身邊一天，好嗎？”

夜天淩伸手將灑在她肩頭的秀髮理了一下，髮絲自指間滑過，溫涼和婉：“找我有事？”

他不但是要和她走一段路，他要和她走這平生。

夜天淩似是冇將那名單看在眼裡，卻隻凝睇著卿塵，眼中有道亮光微微一掠：“我現在更加盼著皇祖母快些好起來了。”

卿塵抿嘴不語，隻看著夜天淩越來越多的笑容，透心的一種甜美，融融的、暖暖的，纏纏綿綿心旌擺盪，叫人透不過氣來。夜天淩見她以手按著心口，笑意斂起：“但是還感覺心口疼？”

卿塵便自那夜碧瑤求救提及，將當日景象一一說給他聽，一字不瞞。夜天淩半晌未言，麵色靜冷，眸底沉沉深不成測，不怒而威，越聽越是峻嚴，待卿塵說完，冷冷道：“這是誅九族的極刑。”

夜天淩起家在窗前站了會兒，問道：“你既然早就曉得，為何此時才說？”

卿塵唇角帶著絲如有若無的笑，將名單重新折起，遞給夜天淩：“順水推舟，何樂而不為？延熙宮的事，或許是有人傳了甚麼東西進宮，感染了疫症也說不定，內廷司這疏漏可捅得不小，怕是要勞煩四哥好好查查了。”

夜天淩幾近立即便握住了她的手，麵上竟是不能自抑的狂喜。他深吸一口氣，手一緊便將卿塵攬在了懷中：“你現在是暫代修儀，並非實職，我想過了，此時求皇祖母把你要回身邊也不是難事，而後再討指婚的旨意。”

荷風見卿塵閉目歇著，出來悄聲叮囑道：“一會兒郡主若醒了，謹慎服侍著，桌上藥還冇喝，怕涼了……”卻俄然聽到卿塵在內裡叫道：“荷風，你出去。”

卿塵點頭，夜天淩拂襟在一旁坐下：“你說。”

夜天淩淡淡道：“想那些，不如有一天便至心過一天。”

卿塵點頭：“好多了，隻是胸中有些悶。”

夜天淩轉頭看她：“你既不想討情，那是要和她們一起領罪了？”

碧瑤這些日子和紫瑗磨難與共，畢竟靠近很多，等了很久不見她返來，已到屋外看了幾次。直過了快一個時候方見紫瑗低頭漸漸沿著迴廊走來，倉猝上前拉住問：“郡主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