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塵抬手斟酒，舉杯道：“借這灼灼桃花烈烈美酒，賀你二人即將新遷府第之喜。”

卿塵鳳眸一抬：“我說了隻是就事論事。”

天帝道：“朕也曉得，兵部的擔籽實在不輕，你們兄弟兩個也不輕易，明天冇彆的事，都回府吧。卿塵也去吧，這幾天不必不時過來，待身子好了再說。”

“兒臣見過父皇。”

白石廣場平坦寂靜，寬二十丈不足，遙接致遠殿前殿。一旁大道兩側植著各色樹木，雖都是參天直立，卻因廣場空曠並不顯得非常高大，數日東風過，雨水又足，現在枝頭已綻出巴掌大的小葉，陽光下輕蔭點點，非常舒暢地招展著。

“那倭寇呢？”天帝再問。

卿塵眸光微滯，攔住他道：“他們都忙著，人多了反而喧華，就我們三小我好了。”

卿塵輕聲道：“兵法有雲，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和這是一樣的。”

夜天漓還是那副渙散模樣，一襲窄袖長衫下舉手投足都是不羈，笑道：“傳聞兵部比來忙得人仰馬翻，幾天都見不到你，母妃今早還說呢。”

“卿塵！”十一叫住她，“你這是乾甚麼，回宮來也不見說一聲，剛纔為何到處要和四哥過不去？”

十一道：“若說兵法，四哥那便是擒賊擒王。諸侯當中最毒手的是北晏侯，以是撤藩當以北疆為重，如果拿下了北疆，其他三處都不敷為慮。以是說一段時候的禁海也不是不成以考慮，先以治本之法暫緩，待騰脫手來再治底子。若兩邊同時動手，顧此失彼反而得不償失。”

“如何？”夜天淩停下腳步。

夜天淩道：“如此一來，反擊倭寇還是一句廢話。”

夜天淩冷聲道：“東越侯如果真因撤藩而有異動，這六十萬的軍費難道正中他下懷？”

十一暗中以眼神表示卿塵，卿塵卻視而不見，道：“但禁海事關嚴峻，也不能處理底子。”

再斟滿，同夜天漓飲一杯，將那白玉杯丟下，半醉中恰美意底明晃晃地復甦，酒入愁腸，隻覺胸口熱辣辣的，那酒意不知如何便化出了淚，點染落紅紛繁。

十一道：“也就這一陣，再忙也不及四哥，都幾日冇端莊閤眼了。”卻見卿塵細眉微微一蹙，轉而又規複了平平模樣。

卿塵昂首，對他一笑，當真隧道：“真的冇事，隻是一點曲解，過些光陰天然便好。”

“謝陛下體恤！”

天帝哼了一聲：“都還冇胡塗。”

夜天淩接過十一遞來的本章，風俗性地並冇有立即翻看，而是聽卿塵略說重點，聽到這裡問道：“四個月來二百八十多艘船隻遭劫，難道每天都能趕上倭寇？”

夜天淩神采猛地一沉，再未幾言，徑直拂袖而去，但走出幾步，又俄然側身轉頭。

林下輕紅鋪了一地，夜天漓已伸手將一小壇“桃夭”拍開，花香添了酒香，清清冽冽溢了開來，未飲人已醉。

一抹桃色自卿塵眼中掠過，她遠遠看著那花林，沉默半晌方道：“不解釋自有不解釋的好處，再說，也不必解釋。”想了想又道，“今後你們不要常來找我，凡是行事，謹慎收斂。”

天帝點了點頭，卻問道：“朕看你明天如何不比平常沉著？”

不管人在那邊，宿世此生，她看得清楚，揚眉一笑。

有些事一樣不能做，有些話一樣不能說，有些人一樣不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