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淩眼底深深映著卿塵白衣倩影,那目光中是驚是喜,像望向一件夢寐以求的珍寶。安好的燈火下他固執地凝睇,叫卿塵隻能癡癡回望,竟忘了本身是誰。
卿塵將十指與他相扣,緊緊握住,在他的諦視下昂首。他眸中星光清柔,深亮幽燦,點點照亮了這漫漫人生,她報以淺笑,暖和他的喜怒哀樂,聯袂之處,便是天下。
不是從未料知,隻是潛認識裡一向躲避這個能夠,彷彿不想便不會產生。自一開端,她便挑選了,向來冇有為這個挑選悔怨過,但並不代表心不會痛。
軟帳輕煙,秋色旖旎。
雪帛素錦,三千青絲零散枕畔,淨水晶瑩,點點滴滴沿著冰肌玉骨流連墜落。夜天淩俯身將卿塵挽在身下,吻住她鎖骨處一顆水珠,沿肩而下在那如玉雪膚上挑起桃色清豔。
“四哥。”卿塵悄悄地喊他。
“若我不讓你去呢?”
滿室寂然,唯有池邊水聲琤琤,入耳清楚。
卿塵淡噙著笑意,輕聲道:“回家了,就不想了,總皺著眉頭內心會累的。”
夜天淩深眸一細,暴露絲傷害的神情,手臂猛地使力,便將她自池中撈起,大步往一旁廣大的軟榻走去:“那本王便要罰你!”
現在棋下完了。既然要動兵,那便必定將按他的擺設,事事因勢而成,到處可為己用,這便是夜天淩可駭之處。
勾著她柔嫩的腰肢,夜天淩卻俄然溫馨了下來。卿塵奇特地展開眼睛,見他正看著本身,眼底儘是疼惜。“累不累?”見她看來,夜天淩低聲開口,“若身子不舒暢便和我說。”
卿塵閉目,身邊耳畔儘是他的氣味。不由得,那心跳便跟著他短促而輕微的呼吸聲越跳越快,彷彿被下了蠱,節製不住,再也不屬於本身。
纏綿過後,夜天淩閉目靠在榻上,伸手有一下冇一下地撫著卿塵後背。卿塵慵懶地伏在他肩頭,一動不動像隻倦怠的小貓,因微微感覺涼,便往他身邊蹭去。夜天淩嘴角淡淡一揚,撈過身邊薄衾給她罩上,她回身找了個最舒暢的姿式,貪婪依偎著他度量的暖和,不覺竟昏昏欲睡。
她太體味夜天淩,在這一刻,卻因為體味而墮入了莫名的驚駭。非論南宮競的十二萬前鋒軍和十一的西路軍,此次出征三十萬精兵當中過半來自神禦虎帳,就連主帥擺佈前鋒也彆離是夏步鋒及史仲侯。
“是。”
白淨的手上模糊有幾道瘀青,是方纔被靳慧握得緊了,此時才覺出疼。卿塵勉強笑道:“靳姐姐本日生了個男孩,有人不想看孩子出世,我差點兒就救不了他們母子。”
中庭臨水,月華如練映在湖中,帶著清雋的溫和。風微冷,他負手望向深遠的夜空,地上淡淡地投下一道孤寂的影子,四周悄無聲氣。
夜天淩將她身上裘袍輕攏,撫摩她散在肩頭的秀髮,目光柔嫩:“我何嘗不想不時有你在身邊,隻是行軍交戰過分艱苦,你身子不好,怕你會受不了。”
致遠殿中一番長談,機鋒策畫如同這夜色,悄悄深長。
卿塵靠著他,手掌處傳來他妥當的心跳,那實在的溫度帶著動聽心絃的力量一波一波傳入她的心房,讓她感覺永久也不肯分開:“帶我去,讓我陪著你,好不好?”她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