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何能行？”屋中聲音略高，十一站起來大步走至簾前，驚得鳥兒們倉猝飛走，唧喳一片。

“你……”十一語塞，稍後哈哈笑道，“成交！就這麼點要求，莫不成我還怕了你？”

青竹幽幽，陽光半灑在地上，班駁明暗。

十一一怔，問道：“咦，何時醒的？”

十一略微有些暴躁：“這是當然，近年來漠北戰事頻繁，這山中並不承平，帶她回營反倒安然，但你要我本身先走，我怎能放心？”

十一皺眉，但也知他所說有理，盯著空中透過竹簾落下的頎長光影沉默半晌，隨即昂首，當機立斷：“兩天以內我必然趕回。”

無儘的暗中，空茫肉痛……卿塵緊緊抓動手中的串珠，儘力想要讓本身安靜下來，但越是如此，眼淚越是難止。她昂首瞻仰夜空，乾脆任淚水流了滿麵，壓抑了太久的情感如同大水破堤，便再冇法節製。

半夜無人，清風不問流年，安閒青竹翠色間淡淡穿拂。星光點點潑濺了漫山遍野，卿塵悄悄推開門，來到院中，清爽的氣味劈麵而來，模糊風搖翠竹的輕響，反而更襯得四周沉寂，叫人連呼吸都屏住。

這裡不屬於她，她也不屬於這裡，統統都弄錯了，弄錯了，卻回不去。

“淩。”卿塵默唸，緩緩地握手成拳。

十一又道：“或是，不信賴我們？我與四哥不會害你。”

卿塵略微側首，垂眸考慮，偶然間看到淩手上的那串黑曜石，心中微微一動。

淩抬了抬手道：“軍情告急，不能再多擔擱，對方一起清查，此處也不能久留。”

卿塵不想去辯駁，隻是下認識叫道：“四哥……”聲音中散碎的無助讓本身感覺陌生，她想尋覓一個熟諳的人，喊一個存在的名字，如許或許能抓住甚麼，不會墮入黑寂的深淵。

他的聲音仍舊波瀾不驚：“你能夠本身決定，我不會勉強你。”

淩還是靠坐在案前，用那亙古穩定冷酷的聲音道：“我們在這待了幾天，必然牽涉到她，帶她一起歸去，也有個照顧。”

漫漫夜色映入來人眼中，那雙眸子帶著令人淹冇的幽深，如它的仆人普通。卿塵之前並冇聽到涓滴腳步聲，一驚之下轉過甚去，胡亂伸手抹了抹眼睛。那人漸漸地在她身邊坐下，並不說話。

淩壓抑著微微咳了一聲：“我這傷一兩天走不了，如此擔擱下去火線恐生變故，此事輕重緩急你當清楚。你先歸去，一是定民氣，二要長征帶兵來接，不然單憑你我二人之力，也難保她安然。”

好一會兒，卿塵安靜了一下心境，悶聲問道：“你的傷還冇好，如何不好好歇息？”

十一似是想說甚麼，最後卻轉向淩：“四哥，你看……”

十一見她半天不說話，道：“但是住慣了捨不得這裡？”

還是睡不著，固然持續幾日都冇好好歇息，入夜以後還是無眠。從那天碰到十一他們，已經疇昔了數日，卿塵單獨抱膝坐在橫搭的竹凳上，低頭輕撫腕上的碧璽串珠，那種空落落的感受再次浮上心頭。

心底的哀痛悄悄湧上，漸漸吞噬著勉強保持的安靜，隨之而來倒是幾近絕望的孤傲，心底一向壓抑著的，冇法言說的孤傲。

十一和淩對視一眼，可貴當真地問道：“既然如此，你可願跟我們歸去？”

十一道：“但就怕對方真故意，已然尋到此處，以是你讓我走，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