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陸遷,少時素有才名,尚在弱冠之年便因不滿當時雲州考場營私舞弊、貪墨暗淡,曾猖獗行事,在雲州貢院外牆之上潑墨揮毫草書狂詩一百二十句,直刺考場弊端。隨後糾集江左士子近千人棄書罷考,乃至於那年雲州巡使、江左佈政使接踵遭貶,乃至牽涉到數名中樞要員。陸遷本身也是以被革去功名,幾乎拔除士籍,但在士林當中卻今後申明鵲起。
陸遷道:“先前倒也傳聞過他,彷彿是個極放浪的人物,平時恃才自大,在士林中很有些名聲。”
明天在清華台,她倚在他身邊閒翻書,偶然問道,“古時烽火戲諸侯,也不知是個甚麼場麵,你說有甚麼好笑的呢?”他擱動手中的事低頭答了句:“你如果哪天不笑了,我也戲給你看,看你笑不笑。”卿塵便道:“四方侯都城被你撤了,那裡另有得戲?你先叫人撕些綢帛來聽聽,說不定我便笑了呢?”誰知夜
那青衫人笑了笑,隨便說了一句:“幼年氣盛,不免自發得是,也是人之常情。”
“的確好文才。”卿塵看完了告文,想了會兒,“越州巡使秋翟,和他可有乾係?”
夜天淩如有所思,緩緩淺酌杯中酒。此時忽聞馬蹄聲緊,遙見江邊堤岸上一騎飛馬快奔而來。頓時也是個年青男人,尋到石舫這裡,上馬快步踏上石橋,遠遠便道:“子易兄,諸位,諸位!國子監那邊出大事了!三千太學士因本年都試題製廢典範輕禮法,公允取仕,聯名上書以示不滿,現在全都在麟台靜坐,要求聖上重新裁奪!”
陸遷分開後,夜天淩站起家來,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三千太學士聯名奏表,聖武年間也有過一次。”
春盛,日暖,風輕。麟台以內,氛圍卻凝重。
萬樹桃花月滿天
如果麟台中真鬨出事來……他冇敢往下深想。本來默許太學士聯名上書,他自認是進是退,總有掌控節製局麵,可麵前伸來隻手悄悄一翻,棋盤顛覆,下棋的人反成了棋子,那強有力的手就這麼扼在關處,頓時叫人進退兩難。
卿塵昂首,隻見他臉上近乎自大的高傲,淡淡地,帶著一抹蕭灑。他俯視她,薄唇微挑。如果有甚麼事做不到,另有他;如果有甚麼得不到,另有他;如果感覺倦了累了絕望了,另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