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瓏[下卷]_醉玲瓏[下卷]_分節閱讀_39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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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有甚麼不測,存亡又如何?天下又如何?你我又如何?

風榻之上,卿塵緊閉雙目,烏黑長髮散瀉枕旁,觸目驚心的墨色襯著一片冰冷的白緞,溫馨得彷彿睡了疇昔。

寫韻伏在馬背上,一起隻見宮門深深,重重禦道直入天闕,彷彿遙不見絕頂。

大殿空寂,幾近不聞一絲聲響,麵對這自幼便熟諳的宮殿,卻彷彿甚麼皇上王爺天子公侯都在夢裡,荒誕得無以複加。脫掉了那尊榮的外套,赤裸裸相對,隻是兩個再淺顯不過的人,有傷,有痛,有恨,有情,彷彿有話想說,卻底子不知從何提及。

聶計與部下十二將士死守至終,複又殺敵八百餘人,於觀海台他殺就義。

寫韻不敢昂首,低聲說道:“皇上,您放下娘娘,讓我看一看。”

倭寇之患,積年來並非冇有,但如此放肆入侵實屬罕見。

夜天湛悔恨交集,亦怒喝道:“我說了甚麼,我還能說甚麼?我承諾她待你如兄如君,承諾她毫不對你有任何倒黴!孩子是你給她的,你明曉得她身子不好,還一次次讓她受如許的苦,是我要她的命還是你要她的命!”

夜天淩揮手拂開世人,再不看那孩子一眼,急步入內。

“那裡能找到他?”

過玉階,穿朱廊,寫韻快步隨夜天湛進入寢殿,四周都是飄飄浮浮的藥味,異化了血的氣味在潮濕的雨霧中,濃厚窒人。

麵前似有一片空茫的安寂,無聲無息,無憂無怖,垂垂令人墜入此中,不經此時,不知生離死彆。

夜天湛寂然點頭,低聲說道:“不必了,除了張定水的金針,誰還能救她。”

琅州本地流寇徐山等人勾搭倭寇,裡應外合,引狼入室。

他還想說甚麼,卻被內裡請見的聲音打斷。內侍急倉促的出去,手捧一份奏報跪道:“皇上,東海急報。”

早承諾了誰,承諾了誰,是十一曾經含笑的眼眸——我做到了,你也要做到,是夜天湛不久前驚痛的話語——你若撐不下去,我不會實施方纔的信譽。

宮燈如影,帩帳似血。

夜天湛目光微微一亮,核閱她半晌,一把抓住她:“你跟我走!”

倭寇由此直入琅州,攻文州,在東海沿岸肆行劫奪。

夜天湛充耳不聞,隻急問:“張老神醫呢?”

隔著數步的間隔,他清楚聽到寫韻唇間落出極輕的四個字,“皇後安然。”

正在堂前的寫韻被嚇了一跳,來人已焦心問道:“張定水張老神醫在不在?”

屏風以外,夜天湛石人一樣立在燈下,照不亮深宮影重。

天朝水軍未曾防備,倉促應戰,遭受慘敗,七十五艘戰船全軍淹冇,無一得歸。橫海郡使宗乾當場戰死。

夜天淩劍眉微蹙,唇角卻亦牽出一絲笑容:“可貴你肯和我說如許掏心的話。”

他話未說完,夜天湛驀地打斷了他:“四哥!”他回身,繼而叩首下去,“皇上,臣,本日出言無狀,行事狂悖,違逆聖顏,實在罪無可赦,請皇上懲罰。”

寫韻看清了麵前這衣衫儘濕、描述狼狽的人,駭怪俯身:“王爺!”

夜天淩走過來,靠著長案在夜天湛身邊坐下,如釋重負吐出一口氣。誰也不再扭頭看對方一眼,兩人都盯著高高隱冇在光影下雕梁畫棟精彩的刻痕發楞。

更有流寇如徐山等,原是東越侯藩府重將,削藩後不平東海都護府管束,自行聚眾成寇,橫行海上,這時與倭人狼狽為奸,改穿倭服,乘坐倭族八幡船,戮掠燒殺,氣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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