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慢的是活著_第10章 最慢的是活著10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

住了一段時候,她越來越多地被摻雜到兩個哥哥各自的伉儷衝突中――真是奇特,我婚後的餬口倒很承平。這讓我感覺,每小我都有不循分的毒,這毒的總量是恒定的,不過是發作的機會分歧罷了。這事不發那事發,此處不發彼處發,遲不發早發,早不發遲發,早早遲遲總要發作出來纔好。我是早發類的,發過就循分了。哥哥們和姐姐卻都跟我恰好相反。一貫靈巧聽話的姐姐在出嫁後著了魔似的非要生個男孩,為此東躲西藏狼狽不堪,懷了一個又一個,流產了一次又一次,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女孩,阿誰兒子的抱負還冇有實現。大哥宦途順利,已經過副職提成了正職,重權在握,趨奉者眾,因而整天歌樂豔舞,夜不歸宿,嫂子常常為此疑猜,和他活力。二哥自從財經學院畢業以後,在縣城一家銀行當了小職員,整天數錢的他明顯為這些並不屬於本身的錢而深感焦炙,因而他整天謀算的就是如何掙錢。他謀算錢的體例就兩種,一是炒股,二是打麻將。白日他在事情之餘慌著看股市大盤,一放工就忙著湊三缺一,和二嫂連句端莊話都懶得說,二嫂為此也是怨聲載道。

吃著大棚裡種出來的不分時節的蔬菜,她也會嘮叨:“夏季就該吃白菜,夏天就該吃黃瓜。夏季的黃瓜,夏天的白菜,就是冇味兒。”

“哦,不算數啊。”她不美意義地笑了,“這我哪兒懂。”

“你曉得這些菜有多貴麼?”“是吃菜,又不是吃錢。”她說,“再貴也還是冇味兒。”

“哼,我甚麼都曉得。”她很不平氣,“我又冇瞎,你如何叫我假裝看不見?”“你曉得那麼多有甚麼用?你懂不懂人偶然候應當胡塗?”終究,有一次,我對她說。

剛纔進球的過程換了個角度又放了一遍慢鏡頭。

“你就隻會說我,如何不說她們?”我說,“吃柿子撿軟的捏!”“看你這個柿子多軟呢。”她不由得笑了,“好話得說給會聽的人。媳婦的心離我百丈遠,隻能說給閨女聽。”“你的好話還不就這幾句?我早就背會了。”“好文不長,好言未幾。背會了冇用,吃透了才中。”……那天,小侄子的隨身聽在茶幾上放著,她俄然有些不美意義地指了指,問我這是做甚麼用的。我說能夠聽音樂。她害臊地沉默著,我明白過來,趕緊去找磁帶,找了半天,都冇有合適的。隻好放了一盤貝多芬的《運氣》。

等她走後,我把這個紅包拿了出來,發明除了一張一百元,另有一張十元――那一百元必然是哥哥們給她的,那十元必然是她本身的私房。

冇有父母,奶奶就是家長。她在哪家住,哪家嫂子就向她嘮叨,然後希冀她能夠發發威,改改孫子們的弊端。她也說過哥哥們幾次,天然全不頂用,因而她就隻要自嘲:“可彆說我是佘太君了,我就是根五黃六月的麥茬,是個等著翻進土裡的老根子。”

兒子滿月那天,她和姐姐哥嫂們一起過來看我,薄棉襖內裡罩著那件帶花的深紅色對襟毛衣。我剛上班那年花四十元給她買的這件毛衣,幾近已經成了她最首要的號衣。她給了兒子一個紅包。

慢鏡頭回放,她又道:“你看看,說進就又進了一個。”

我每次去看她,她就會悄悄地對我講:這個媳婦說了甚麼,阿誰媳婦神采如何。她的心是明白的,眼睛也是亮的。但我曉得不能擁戴她。因而一貫都是攻訐她:“如何想那麼多?哪有那麼多的事?”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