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慢的是活著_第27章 打火機十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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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

隻要手機的彩燈還在閃動。餘真伸手,去關手機。她要把這獨一的亮關掉。她的手模糊碰到了甚麼。餘真把它拿在手裡。一隻打火機。必定是胡的。他剛纔抽菸,落在了這裡。

他們先來到一家小店,買了一套橙色的比基尼,那套比基尼的下襬鑲著一圈太陽光芒般的花邊兒。餘真把比基尼穿在內裡,來到老虎石以後,她把衣服甩在沙岸上,奔馳入海。海水龐大的浮力像托起嬰兒一樣,讓餘真悄悄地飄著。胡從背後悄悄地環住她的腰。餘真閉上眼睛,任他把她帶到深一點兒的處所,然後,胡悄悄地吻了她。她也悄悄地吻了胡。他們傻笑著,抓住粗糙的防鯊網,打鞦韆普通來回搖擺。

餘真的手順著電話線,一圈一圈地纏下去,纏下去。電話線如一條妖嬈的蛇,尾巴藏鄙人麵,芯子攥在她握著的話筒裡。隻要蛇身在她麵前晃著,晃著。

這一次,餘真真正地喝多了。她先是笑,笑得肆意昂揚。接著是哭,哭得抽抽搭搭。然後她說她要吃冰激淩,必須是和路雪。吃過和路雪以後胡把餘真送回到房間,坐了一會兒,抽了一支菸。他走後,餘真脫光衣服,踉踉蹌蹌地洗了澡,剛倒在床上就接到了丈夫的電話。丈夫問她好不好。

“哦。”

“……那天早晨,那件事……”“甚麼事?”餘真垂垂復甦。“他是我哥的獄友,向我探聽你,我當時底子不明白他要乾甚麼,厥後才曉得。對不起,對不起……可我不敢奉告你,也不敢告他,我驚駭……對不起,對不起……”

“不怕彆人說我們有染嗎?”他問。

“那樣輕易發炎的。”

厥後,餘真說想到老虎石海浴。在一群人的目光中,她和胡肩並肩走出了休假中間的大門。

明天。她想。明天董克應當不會再給她打電話。明天下午她應當會到家。到家以後,她要一小我上遊樂場。她要玩那種“激流勇進”的水上遊戲:在野生河道裡緩緩地開著劃子,然後劃子漸漸爬坡,上了高高的水上門路,再懷著失控的龐大驚駭嘩地一下衝下去,激起彭湃的浪花。她還要玩水上摩托,和一池子的摩托縱情撞車。她還要渾身是水地去坐過山車。在爬升下來的時候尖嚎,哀叫。以後她要在草坪上曬一會兒太陽,把衣服晾晾乾。她記得有一塊草坪上盛開著一種玫紅的大瓣鮮花。她要在那邊拍一張搔首弄姿的美人照。是的,美人照。

厥後,他們去一個海鮮大排檔喝酒,碰到一桌休假中間的熟人,那桌人拘束地瞄了他們幾眼,纔過來敬酒。白的。餘真照單全收。然後那些人丟下滿盤子海鮮唯唯諾諾告彆。餘真和胡持續喝。他們不竭地舉杯,甚麼話也不說。

“多臟!”

“你是說浴缸臟還是我臟?”

餘真笑著摸了一下胡的臉。這敬愛的人。染就染吧。有染。染。多好的字。男的染了女的,女的染了男的。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你的身材和我的身材,你的統統和我的統統。如同,你的色彩和我的色彩:紅和藍染成紫,紅和黃染成橙,藍和黃染成綠,它們全攪在一起就染成了黑。

“你喝多了。好好歇著吧。今後彆喝這麼多酒了,冇出息。”“快說,浴缸臟還是我臟?浴缸發炎還是我發炎?”丈夫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她接著又給胡打。“我想你。”“我也想你。傻丫頭。”“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和馬一樣皮膚暖和的女人,”餘真對著話筒大呼起來,“必然要奉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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