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竭力的從床榻上站起家來,走到了桌案前落座,拎起了白瓷水壺,隻覺觸手之間竟是冰冷,心中的警戒便升了起來。
“呂女俠兩次活命之恩,小可真是銘感五內,隻歎不能劈麵拜謝......”包文正感慨的說道,心中的猜疑更深,這些“妖妖怪怪”皆能竄改,焉知這劈麵的女子,究竟皮郛當中是何物?
推開了房門,一股異化著草藥味的北風劈麵吹來,這天井中竟是栽種著草藥,各色藥圃徑向清楚,又構成了不減色花圃的景色,鐵皮石斛與晨光中露水還未曾散去,更顯翠綠欲滴;青綠色的雪蓮與石頭下探出了粉色的花蕊,好像及笄少女那青澀的臉頰,不敷一尺高的木墩側麵發展著巴掌大小的靈智,或暗紅或烏黑。
世人笑我忒瘋顛,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還需轉圜一下態度纔是......
如月身穿一襲粉色的石榴裙,淡黃色的棉衣,腰間繫著粉色的綢帶,側身與桌案前蜷臂假寐,幾縷髮髻在白淨的臉頰上繚繞,與清冷當中多了幾分嬌弱,與淡雅當中又有幾分書卷清氣。
“混鬨!”絳雪娘娘撇了小女兒如煙一眼,笑罵著說道:“孃親不過遣你去魅惑幾個凡人,就來奉迎賣乖,邀功請賞了?”
“她們”到底想乾甚麼?為甚麼一次又一次千方百計的要施恩於我?
如煙連連搖擺絳雪娘孃的手臂,不依的說道:“孃親,千狐洞又怎及得上這莊園的景色,女兒也要陪大姐居於此地,還能策應一二。”
包文正腳步輕巧的走了上前,拱手見禮儘顯溫良儉讓的墨客氣味,感到的說道:“文正多謝女人的活命之恩,敢問女人芳名,今後也好酬謝!”
如月本就一向在諦視著包文正,乍聽那琴聲婉轉且包含著一絲孤單和蕭灑之意,便心中便曉得這秀才心中的黯然之意。
如月雙眼餘光瞧著這秀才獨自拜彆,心中倒是錯愕之極,這秀才也忒孤傲了些,自家略作冷酷,不過是想挾拯救之恩,讓這秀才落一落麵子,占上一絲上風,而後再行轉緩麵色和腔調,方可令這秀才的猜忌完整消逝。
夜深人靜的玉漱莊園內,明月高懸為其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北風搖擺著樹冠,倒映著樹影婆娑,那九曲廊橋清冷寥寂,薄霧為其覆蓋了奧秘的麵紗,唯有配房中的燭光還在常燃。
如月早已散去了“呂三娘”的竄改,那英姿颯爽的氣味早已消逝不見,便是連慣用的蓮花香囊也是取下,現在恰是化形以後的臉孔,身穿棉衣恰是為了諱飾本身的身份,扮作不耐秋寒露重的平常女子,與這配房中等著秀才的醒來。
莫不是這秀才,顧慮男女之大防,是而不肯多做逗留?
“你放心靜養便是,今後病癒或可劈麵拜謝。”如月冷酷的說完,便輕轉蓮步走出了配房。
“這裡是玉漱山莊,你中了屍毒,乃是呂三娘將你帶來醫治的。”如月淡聲說道:“你的餘毒未清,還需再服下幾付湯藥,放心靜養。”
而就在那藥院中聳峙著一座四角涼亭,那女子身穿粉色的的石榴裙,淡黃色的棉衣,手持一卷古籍與晨光中翻閱,那淡黃色的陽光灑落下來,輝映著那白淨的臉頰,更增加了幾分幽雅和喧鬨,以及那一分書卷的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