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道：“河北道冀州地區客歲大旱，冬又酷寒，現在恰是青黃不接時節，很多流民乞討進京，夫子可否賦詩一首，讓他們有衣有食麼？”

她剛說到這兒，楊帆在門口探進頭來，揚聲問道：“上官待詔，東西已經擱好了，如果冇有旁的叮嚀，那鄙人就先歸去啦。”

張亮唸完了詩，關逸淺笑道：“老夫本日起了個大早，一早到史館來，遙見明堂方向天後正召開大朝會。百官上殿。氣象寂靜，一時有感，返來醞釀很久。才寫就這首詩，上官待詔以此詩如何？”

這位學士叫張亮，也是史館的一名學士，當即捧詩在手，點頭晃腦隧道：“早朝開紫殿，佳氣逐淩晨。北闕華旌在。東方曙景新。影連香霧合，光媚慶雲頻。鳥羽飄初定，龍文照轉真。直疑冠佩入，長愛冕旒親。動搖祥雲裡，朝朝映侍臣。”

“哎呀！你是……楊帆！”

楊帆不等他說完，緊跟著又道：“太行山上盜賊縱橫，處所訪拿之，則逃往山中，處所不究，則複出禍，處所百姓飽受其害，苦不堪言。不如夫子作一首詩，把他們繩之以法？”

“他們是因賞識我的才藝而受辱，我豈能坐視？”

關夫子手指發顫，麪皮脹得發紫，點著楊帆道：“你……你……你……”

關夫子氣得麵前一陣陣發黑。

關夫子“喔”了一手，眼皮一耷拉下去，左手一牽右手衣袖，起筆來飽了飽墨，在紙上跟著揮灑著，不屑隧道：“擊鞠，小道也，與國無益，與民無益，不過是娛人娛己的一個小玩意兒，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麼！”

關逸老夫子撚著髯毛，微闔雙眼，麵帶淺笑，悄悄點頭。正如聞仙樂綸音地聽著上官婉兒的讚譽，俄然被人打斷，頓時眉頭一皺，伸開眼來，不悅地瞟了他一眼。

“啊！上官待詔來了。”

楊帆冇再理他，笑嘻嘻地向上官婉兒行了一禮，道：“上官待詔，鄙人另有職司在身，如果冇有旁的叮嚀，鄙人這就回武成殿當值去了。”

上官婉兒正想隨便插上幾句，把這類不鎮靜的氛圍揭疇昔，楊帆笑眯眯地開口了。

上官婉兒目中暗射奇光，她實未想到楊帆竟能說出如許一番話來，竟有如許一番見地，在她心中，以楊帆胸無點墨呢。楊帆含笑一揖，回身便走，上官婉兒望著他的背影，略微有些入迷。

詩文衍生於文道，擊鞠則衍生於武道。擊鞠能夠強身健體、練習騎射，平時娛人自娛，戰時自有大用，比起你那詩文怎就不能一比？真要算起來，你那詩文，隻好三五士子，點頭晃腦，得意其樂一番，我這擊鞠，王公貴族、士子文人，百姓百姓、販夫走狗，大家可享其樂，比得麼？

史館中服侍的一個小內侍聞聲楊帆說話，定睛一看，俄然欣喜地叫起來。一句話出口，他才發覺本身有些失色，倉猝掩住了口。

關夫子神采更紅，氣得顫栗，連聲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詩詞歌賦乃風雅之事，你之所言是兵仗計謀，風馬牛不相及也，你真是……咳咳咳……”

此時，他們正圍攏在一張幾案前，點頭晃腦地吟哦著，上官婉兒一出去，在殿中服侍的幾個小內侍先看到了她，倉猝上前見禮道：“見過上官待詔！”

關夫子見林學士也對一個宮中侍衛的呈現如此大驚小怪，心中更是不悅，便拖著長音兒，淡淡地問道：“這個侍衛，是甚麼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