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兩都紀事_第10章 羞赧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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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鳴鐘、布羽士、植物脂香的香水、火銃……藐小的線索串連得出,這是一個與宿世的明朝附近的平行時空。明太/祖朱元璋拔除丞相製獨攬大權,明成祖朱棣設立內閣,將帝國的決策權緊緊握在手中,內閣議政、六部行政,處所上又有承宣佈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批示使司分擔行政、司法與軍事。

出閣讀書以來,唐瀠每次乞假隔日總會親身向商讚賠罪。或者因事或者因病,乞假缺席便是白費了徒弟備課的苦心,遣人賠罪與親身賠罪雖隻二字之差,辨彆甚大。許是皇後為世家女,於禮節上極是看重,頻頻教誨唐瀠尊師重道,勿要自恃矜貴。

每逢議儲,蕭慎與顏遜殿中爭論不休。他二人爭論如何狠惡,決定權在天子手裡,天子說句話便可——哪有這般簡樸?天子凡是有些許方向唐玳的意義,六科給事中與都察院禦史封駁的封駁諫議的諫議,言必稱“臨川郡王為長,儲君當立長”,要麼死皮賴臉地扯唐玳生父被貶為郡王的那點芝麻大小的不良記錄。

儲君不決。

滿朝文武皆是有眼力勁兒的人,早看出來天子與蕭慎屬意六殿下唐玳。唐玳生父乃天子的同支弟弟,王爵卻降了一等被封為郡王,隻因他與顏懷信政見分歧,離京之藩前被顏懷信煽動幾個禦史彈劾,至此兩人互生罅隙。顏懷信雖退隱歸田,嫡宗子顏遜作為位高權重的右相,心機深沉沉思熟慮,他感覺唐玳雖年紀小,倘使當真即位為帝,說不準哪天就得替他生父翻翻舊賬。

比方,儲君之位該不該空懸?不該,當立,立誰?

明宣宗時,內閣票擬政治建議,明朝內廷十二監之一的司禮監協理天子批紅,最後交由六部校訂行政——由此構成文官個人與寺人個人的權力製衡,製止內閣一家獨大。

皇後輕笑著搖點頭,坐疇昔幾分,一麵將衾被拽下來一麵哄她:“好,母後不逗弄你。快些出來,把穩憋出病了。”

“疼了?”皇後垂眸看她,見她憋得臉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略一蹙眉,便要將她烏黑的褻褲脫下來瞧瞧。

□□裸的威脅!唐瀠撇撇嘴:“不要……剋日父皇火氣暢旺,兒臣哪敢懶惰惹他不快。”先皇後薨逝近七年,廟號灰塵落定已久,天子多次夢見先皇後,牽起心中顧慮,便要重議廟號。有幾個禦史直言敢諫,觸怒龍鱗,天子著惱,命令廷杖,打死的打死,打瘸的打瘸。她雖未親眼目睹,隻需想想那皮開肉綻的場麵便瘮得慌,之前未曾曉得父皇也如此殘暴,不由心生怯意。

文華殿位於皇城東麵,建立初時即為太子踐祚之前的齋居處所,兼講學、攝事。皇城中的殿宇,屋頂皆以黃色琉璃瓦覆蓋,唯文華殿異之。陰陽五行學說,東方屬木,而木意即草木碧綠、朝氣勃發,是以木主發展,文華殿的屋頂以綠色琉璃瓦覆蓋,庇佑皇室宗親子孫富強,福祚綿長。

唐瀠將侍從調到遠處,本身立於轉角恭候商讚,她身量未足,若無宮人簇擁明顯易被忽視。商讚聞聲方識人,忙將俯身行師生禮的唐瀠虛扶起來,撚著山羊鬍子體貼道:“小殿下貴體安好?春寒料峭,勿要貪涼染恙纔是。”

皇後迷惑:“很舒暢?”

天子若執意要立唐玳為儲君,言官洋洋灑灑寫就一篇幫手不力如此的奏摺,顫顫巍巍地脫下烏紗帽,自請罷斥。天子若成全他,掌起居注的中書舍人便執筆給天子扣上“胸懷侷促、專斷專行”的帽子,一頂一頂帽子扣上去,日積月累,青史上不免落下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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