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兩都紀事_第2章 對弈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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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顯昭伸手入陶瓷棋甕中摸索棋子,玉石棋子大要光滑冰冷,凍得貳心中大驚。他自三歲起學棋,及冠後便少有敵手,入京時蕭慎還與他對弈過幾局,無不落敗。半柱香未到,皇後竟……

張顯昭不成置信地核閱棋局,黑子白子一隻隻緊緊盯疇昔,深思本身是在那邊失手讓人逮了先機。虛捏在指尖的棋子回聲而落,砸在棋甕中聲響清脆,醍醐灌頂般,張顯昭於上一招落棋處尋到瑕疵。悔怨不已,貳心急更輕敵,皇後每一子皆落得謹慎謹慎,他便覺得皇後於棋法上並不精通,人總有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本能,他懶怠對於,天然落敗。

人群中不知誰拊掌感喟,痛心疾首:“小郡王與王宗子自是合適,可你們說說——已被廢為百姓的‘端王’的女兒,宗室玉牒上都冇留名的主兒,這誰出的餿主張?”

蕭慎在金水橋上站定腳步,手扶精雕細琢的漢白玉雕欄,望了眼遠處在漫天白雪中暴露灰濛簷頂的殿宇,感覺更加捉摸不透中宮那位清冷若幽潭深泉、高慢似九天寒月的皇後殿下。

枝頭梅花上攢的積雪,官窯承製的紫沙壺盛之,置窗台待化。鬆香炭火烹煮,滾沸後靜置。滇南歲貢僅十斤的普洱茶餅,先洗茶後傾水,茶葉於薄胎白瓷杯中舒軟展開,又緩緩沉入杯底,化作澄黃稠密的色彩。

張顯昭抬頭飲儘茶水,撚棋封住皇後的來路,令她有如腹背受敵,進退維穀。

皇後淨手,方飲茶。飲茶時仍然沉穩暖和,未見半分險勝的歡樂雀躍,唯有對弈時悄悄擰起的一雙黛眉伸展開來。她道:“張大人可有閒暇再行一局?”

忍冬:“入冀州了,想來明日便到。”

皇後矜貴地抬起下巴,將纖纖玉手搭在忍冬的掌心上,起家,淺笑道:“無他,對弈罷了。”

張顯昭隻好直言:“恕臣大膽,敢問殿下召見微臣所為何事?”

自元朔帝後,晉朝民風相容野蠻,更有丞相溫清荷改革吏治,於三年一度的科舉取士中另設女科。女子與男人普通,可讀四書五經修身治國,可習彎弓舞劍馳騁疆場,幾近再無三寸弓足楚王細腰之粗鄙流弊民風。元朔年間,純元皇後亦常與肱骨權臣、清流名仕於閒暇時會晤笑談,若非慣例,皇後無不成見之人——召見外臣前,稟明聖聽便可。

張顯昭斂袖執杯,輕啜了口茶,眼睛不由自主地逾了禮法——目光逗留在皇後揉撚玉石棋子的細若無骨的柔荑之上,肌膚白淨似雪,埋在肌膚之下的青色經絡清楚可見。皇後本籍金陵,入宮前想必是住在金陵本家的,張顯昭籍貫臨安,與金陵相去甚近,或多或少聽過茶社酒樓裡的幾句碎嘴子。顏懷信除卻嫡妻楊氏以外,另娶了一房妾室,男人三妻四妾無甚希奇,隻是那小妾於先帝女科時曾中過狀元,這於多次落第的張顯昭來講,既是妒忌又是欣羨,他很有幾分交友之意。

如此塵囂甚上的關頭,皇後為免天子猜忌記恨該避嫌纔是,如何……

太子弘年紀強大,可貴溫潤內斂的脾氣與顏後如出一轍,深得天子疼寵,政務繁忙時亦會拔冗體貼一二。雖則痛失本身親身擇選扶養的愛子,天子身材每況愈下,知悉不能聽任本身沉淪於悲哀中,儲君之位亦不成久長空懸。元月初八,府衙開印日,休沐假畢。大小臣工抖擻精力淩晨應卯,做足了聆聽聖意的籌辦,饒是如此,仍然麵麵相覷,幾近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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