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兩都紀事_第35章 秋雨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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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與未央宮離得近,唐瀠隻徒步疇昔,並未傳輦。

帝位日漸安定,再過兩年,她便可及笄親政,推行新政,勢在必行。不塞不流不止不可,她知此事萬不能急,需緩緩圖之,這兩年,她應韜光養晦,收斂鋒芒。

而燕京公眾,卻紛繁趁著秋興外出登高遍插茱萸,燕京七景之一的蒹葭汀每至素商,舴舟搖櫓,蘆葦絮漫天飛舞,金烏西沉,水天一色,美不堪收。

半晌後,唐瀠便到了未央宮。六載間,未央宮的陳列格式幾近毫無竄改,就連庭苑中那架現在形同虛設的鞦韆,仍然無缺無損,亦不見陳舊的陳跡。

她心中慚愧,若非她疇前年幼,阿孃何故至此?向來,後代即位,便意味著再無需爾虞我詐爭權奪利,太後居於深宮向來都是納福的。這數年來,阿孃卻未曾享過一天清福,每一日皆在為穩固她之皇位而勞心勞力。

唐瀠腳下生風,唇畔帶笑地疾步疇昔,待踏入殿內,那在外震懾朝臣的君威頃刻煙消雲散,她走上前,向端坐於榻上的太後行了一禮。

是年開春,是唐瀠即位後的第三次科舉,這衛容於女科春闈上拔得頭籌,依循舊例先入翰林院任職,積累資格與朝中人脈。

如果兒時,她定然想方設法地粘到太後身上掛著了。眼下卻不能,之前她雖發育遲緩,到得本年年初,個頭卻開端生猛地竄上來,現在與太後僅差了一個頭,那“掛件”技術天然隨之被藏匿下去。

窗外,春季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蔭稀稀落落地灑下,遠處,卻又有幾朵烏雲厚厚地壓著,瞧著,約莫半晌便要落雨。

不公允得很。

衛容微頓,隨即婉拒道:“陛下,臣無功不受祿。”

言論向來是最好的政治東西,朝臣借言論落井下石,天子亦順水推舟,借奏疏暗中抨擊。

隻要那處,唐瀠昂首,她走在長街上,望向火線煙雨迷濛中的宮殿,硃紅的宮牆,風吹西北,雨染涼秋,鴻雁南歸,日複一年,她心之所向恰如這條長街,冇有迂迴冇有折返,筆挺地通往宮門後的幽篁深處,海棠花香。

池再上前,奉上茶盞,她端起茶盞,目光仍舊落於奏疏上。當了數年君王,心腸比宿世還冷硬,卻並非無憐憫之心。

想想,就可惜得很。恨不得,本身還是個小蘿莉,能夠被阿孃親親抱抱舉高高。

眨眼間,間隔正殿僅一射之地。

剛纔她已叮嚀內侍撐傘送衛容歸去,眼下的全部身心便自但是然地落在未央宮。也許是數年來的勞累所累,阿孃的身材不如之前,若逢雨季,更易染恙。

“臣翰林院編修衛容,拜見陛下。”禦階前,衛容身穿七品文官的常服,恭謹施禮。

兩年,說來少,一人接一人的遲誤下去,出了翰林院,旁的衙署亦是如此遲誤,女子韶華本就長久,若出嫁,為相夫教子所累,更偶然晉升,莫怪現在六部三司要員幾無女子了。

所謂牆倒世人推,大略便是現下這般。朝廷不追諡,亦不循侯爵禮厚葬之,上疏勸諫者寥寥無幾,即便作為堂兄的顏邕亦作壁上觀,見微知著,這幾日,前去顏府記唸的人少之又少。顏遜以後事,可稱苦楚。

翰林院的俸祿低,更無油水可撈,這衛容亦是豪門出身,京中更無親戚可打秋風。翰林院裡是有幾間隔屋可居,狹小,又有男人同在,非常不便。眼看入了秋,氣候一日日轉涼,那陋室薄牆,女子受不得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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