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兩都紀事_第57章 已矣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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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孃。”

又聽她如夢話般低喃道——

九日,接連九日,自從前次太後前來看望並親身為她敷藥,已經疇昔了整整九日。這九日裡,太後再未過來,她不但度日如年,更是幾次推斷太後的所思所想,且俱都往極壞的地步想,不管哪種假想,皆非現下這般尚可和諧扳談的情境。

太後確有半分醉意,她手上的力量竟鬆弛了些許,任由唐瀠緊緊地握在手裡。酒盅旋即滑落案下,迸裂碎瓷,聲響清脆,將兩人生生從一場不知究竟是酒醉人或是人自醉的幻境中驚醒。

因而這殿中,又隻剩她們了。

能在生辰這日瞥見太後,她就心對勁足,何況內心又垂垂有了但願與底氣,她現在可謂東風滿麵,先前的悻然頹廢瞬息間竟煙消雲散。

這般考慮,唐瀠才笑說:“好,我去赴宴,帶幾份各傢俬廚的糕點來與您。”

唐瀠內心格登一驚,平靜下來後,她更握緊了太後的手,清楚是熟諳了十幾載、柔嫩又溫涼的觸感,現在竟像是朦昏黃朧地有了不異卻又差異的體驗,讓她冇出處地心跳狠惡,脈搏激顫,連喉間都如同*似的焦渴。

桃葉渡在酒窖內顛末儲藏,酒香更加濃烈,翻開封泥,劈麵而來的酒香中,隻見酒液清澈,間無雜質。倒了滿滿一酒盅,置於溫酒器上燒熱,又釃酒兩杯,唐瀠將此中的半杯酒獻與太後,笑道:“雖說夏季溫酒暖胃,您素不擅飲,便少喝些罷。”

太後伸手,將兩隻酒杯互換了換,淡笑道:“酒量再如何差,一杯酒總能飲儘。倒是你,傷勢未愈,隻許半杯。”

再說,本年確是特彆些,隻待欽天監觀察天象,擇一穀旦,親政大典禮畢,唐瀠便能真正地獨攬大權,位尊九五。

更何況,她竟對阿孃起瞭如許不容於世的心機。

前路漫漫,遍及波折,唯有權益在握方能有力可使不會陷於被動局麵,縱是隻為她們二人,這皇位卻需緊緊坐穩,更何況天下百姓她未曾拋諸腦後不管不顧。

玉鎖的綬帶悄悄地摩挲著玉頸的烏黑肌膚,身後係玉鎖之人是一貫的和順,連她疏冷僻淡的香氣亦是熟諳得很,繚繞在唐瀠鼻間。很快,她的唇角便揚起輕巧的笑容,心中不再沉甸甸的,聲音卻猶自帶了些鼻音:“阿孃,您若不來,我卻要忘了本日是我的生辰呢。”

殿中氛圍很有些詭異,宮人不明以是,清算好碎瓷,打掃了酒漬,遂辭職而去。

很久,太後將她滑落到肩下的中衣與外衫重新理好,又讓她披上大氅,本身倒是提起酒罈,回身道:“剛纔已叮嚀布宴,先入殿罷。”

正殿中果然擺上了食案,待二人入坐,便有司膳的宮人接踵傳菜,來交常常間,珍羞甘旨、漿汁茶水與酥山乳酪紛繁被呈上食案。

太後素白乾淨的手碰觸酒盅,為及時勸止,唐瀠又下認識地將本身的手覆在其上,眨眼間她便破了她給本身定下的肌膚相親之戒。世上很多事,尚未做時總能啞忍,一旦做了就再不想罷手。

禮單看是看過了,她並未放在心上,苦苦想著旁事,是以當真忘了本日竟是萬壽節。

剛纔被太後擱在榻上的酒罈,便是約莫一年前唐瀠從楚王手裡搶來的桃葉渡,她獻與太後,太後又令將它儲藏,她及笄日再喝酒儘歡。

女子及笄,該是大典,需設席施禮,方能全麵。近年晉朝民風卻有變,及笄禮和加冠禮便不再如以往昌大,加上唐瀠墜馬負傷,傷勢未愈,為免她饗宴勞累,太後遂連家中的賜宴都省卻了,王公宗親與文武大臣另照規程頒賜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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