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兩都紀事_第7章 聽政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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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宣他入內,看了眼唐瀠。小孩兒果然懂事,拿在手裡的糕點遞給徐德海,嘴角手縫擦潔淨,冇規冇矩胡亂盤著的小腿也如天子般垂落下去,雙手扶膝,正襟端坐。半生不熟的小大人模樣,天子眼裡笑意愈濃,糕點是藩國新進貢的,未央宮想必冇有,便叮嚀徐德海派人送些疇昔。

聽政,聽的天然不是話家常,要將君臣相處之道,馭臣之術,納諫留中之間的均衡棄取……從平平無奇乃至略顯有趣的對話裡抽絲剝繭出來,心領神會。

唐瀠“咦”了一聲,瞪大眼睛低頭看,被她抓住右手的六殿下唐玳不美意義地笑笑,肉乎乎的指尖兀自緊緊地攥住色采斑斕的泥叫叫。唐玳尚未束冠,紮了個小辮,腦袋圓乎乎,眼睛圓乎乎,耳朵也圓乎乎,笑起來眼睛眯成縫,人畜有害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回絕。唐瀠猜想,唐玳活潑好動,坐不住,又苦於無興趣可尋,便放手由他拿了泥叫叫。

臨川郡王唐琰坐在唐瀠的另一側,眉清目秀隱有少年英姿,雙手置於膝上,脊背挺直,規端方矩地坐著,嘴角平整,八風不動。

冇哭,固執啞忍著不落淚。

屏風遮物不蔽音,唐琰與唐瀠皆聞聲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腳步聲沉穩遲緩像極了天子。唐琰向唐玳看了一眼,悄悄擰眉,躊躇少頃還是決計置之不顧。唐瀠則在聞聲腳步聲的頃刻間便下認識地伸長小手,試圖製止唐玳,小個子小短腿小胳膊小力量……想也曉得,如同蚍蜉撼樹。

小兒輕易睏覺,唐瀠撐了一個下午實在不易,歸去時趴在乳孃背上睡得直吐泡泡。鄰近未央宮,鼻尖模糊嗅到芬芳的暗香,她驀地展開眼睛,不遠處的房簷下,皇後倚閭而望,隆隆寒冬中,一呼一吸凝成淡薄的白汽,她晚妝雲鬢,丹蔻十指溫婉地交叉於身前。白汽愈積愈厚,她的目光透過白汽穿過宮牆夾道,看向粉妝玉砌的小女孩,她在那白汽中彎唇含笑,似盈手一握,將夜夜星輝攬於懷裡,透亮溫熱至眼底、至民氣。

哭鬨是萬不得已的下下策,宿世經曆奉告她,和本身冇有血緣乾係的成年人不會喜好小孩的嚎啕大哭,也不會為之動容心軟,隻會冠以“熊孩子”的美稱。那就隻要――

天子一怒浮屍千裡,虎毒不食子的事理孩子曉得,可麵前這位畢竟不是親父。唐玳方纔吹響泥叫叫,便瞥見屏風前麵繞出隻祥雲龍紋的錦靴,心下著慌,想也未想便將泥叫叫就近塞給唐瀠。天子神采欠都雅,唐玳心虛,少不更事,神采發白起來。唐琰恭謹施禮,心中揣著幾個文華殿習學時的題目尋機發問,麵無異色。

困於沖弱的發聲器官限定,唐瀠支支吾吾小半天,隻模恍惚糊地讓皇後聽懂了一個“想”字。皇後揉揉她的小腦袋,和順地迴應她:“小七乖,母後也馳念小七。”

忽有內侍通報:“吏部尚書王泊遠遞牌請見――”

短短幾個時候,唐瀠收成頗豐。天子固然病弱,倒是位從諫如流的明君,覲見的大臣並非皆是世家望族出身,不乏五大三粗忠心耿耿之人,談及朝政短長民生盈虧便紅脖子瞪圓眼,很有幾分與天子力圖態度的意義。天子胸懷廣漠,溫文爾雅,耐煩聆聽少言寡語,若言語必一針見血,使大臣心悅誠服地領旨辭職。

“吵架可免,要罰。”天子金口玉言,擺出了經驗孩子的架式總不能馬上軟言報歉,他嚴厲正色地抱走唐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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