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被一支頎長的木棍串起來,握在手裡重心不穩高低晃,唐瀠用力拿著糖葫蘆,甜糯糯隧道了聲:“感謝六哥哥。”唐玳是來報歉的,她看出來了,或許是受表麵的第一印象影響,她對胖乎乎的唐玳比對瘦猴兒似的唐琰更輕易生出靠近之心。
唐玳是宣城郡王的嫡宗子,mm剛自父王的側妃肚子裡鑽出來冇多久,他便被過繼給了天子。唐瀠的這聲“哥哥”極大地滿足了他好為長兄的心機,咧嘴一笑,席地坐在未央宮外的石階上,見mm握不住糖葫蘆,挺直腰桿聲音抬高裝老成:“哥哥幫你拿,你想吃便奉告哥哥。”
願他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卻也怨他功高震主權傾朝野。
男人與中原人長相分歧,眼睛生得湛藍如寶石,皇後知她獵奇,便娓娓道來:“大鬍子喚作唐吉利,兩年前他自海州登陸,展轉多地來到燕京,向你父皇進貢了一隻自鳴鐘。那自鳴鐘比太和殿前的兩隻日晷還精準些,你父皇喜好,便賜賚他國姓,‘吉利’二字,是他自個兒取的。他向你父皇談及很多西方國事,想開設教堂鼓吹教義,你父皇與幾位大臣籌議一番感覺不當便否了,隻許了他個欽天監的小官做做。以後……”皇後的目光從唐瀠的臉上移開,緩緩落定在殿外那隻海棠樹上,“弘兒――你四哥哥突染天花,我曾聽聞西方的大夫與我們的大夫診治伎倆多有分歧,向你父皇提了幾句,你父皇下旨,令唐吉利尋個西方大夫過來瞧瞧……”
皇後的語氣篤定平和,唐瀠迷惑地昂首看她,卻見她一截耳垂被染得通紅,悄悄咬著下唇,扯謊非常艱钜的模樣。唐瀠笑得捂肚子,幾乎從榻上滾下去,幸而被皇後撈嚴實了。被皇後無法又警告地看了一眼,這才規端方矩地乖乖坐好。
這感受……與宿世中交際換的電視節目裡,身穿中山裝握筆行書的國際朋友冇兩樣!
約莫受說話所限,男人與皇後扳談甚少,說的卻都是閒事。一則,大不列顛島上一樣尚未尋到根治天花的體例,仍然隻能防患於已然;二則,天子恩允開設的教堂選址於燕京內城東華門四周,為感激當初皇後在禦前美言,特送來一瓶香水。
乳孃猜到她是要問海棠樹上的這道劃痕,雖不知她可否聽懂,也耐煩說道:“你過世的四哥哥太子弘殿下,與皇後殿下靠近,母子豪情深厚。長到七歲,個子竄得快,背靠著樹,腦袋頂到哪兒便在哪兒齊截道痕,便算作體長。”乳孃畢竟不是未央宮發展的宮人,此中內幕所知寥寥,隻用手比劃著樹乾,將淺近易知的一一說了。
她那吃貨哥哥哪兒忍得住饞,若不是乳孃出來了,他恐被騙去阿孃說的“食人窟”裡,怕是連半個山查都不會給mm剩下。胖雖胖,撒丫子溜得快,放眼望去,仿若一隻敞口大碗生了兩條腿,嘴裡吐核腳下生風。
男人翻開香水,向皇後演示它的用法,正殿內瞬息間充滿著一股濃烈的暗香,忍冬與好幾個內侍宮娥皆被刺鼻的香味嗆得掩嘴咳嗽。出於禮節,皇後鼻翼翕動幾下,臨時忍住,卻不動聲色地廣袖輕揮,將枕在她腿上的唐瀠的鼻子捂住了,不讓她嗅到。輕浮軟紗相隔,皇後的掌心溫熱似一團火,唐瀠心中一暖,腦海中成串列隊呈現的“龍涎香、麝香、茉莉……”被儘數截斷,隻呆呆愣愣地盯著廣袖裡皇後膚如凝脂的手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