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東廠乃太宗所創,最後稱為“東緝事廠”,為彈壓政治上的反動權勢而設。厥後生長為間諜機構,直接對天子賣力,專司對朝中官員的監督事情,能夠不經司法審判,直接停止抓捕審判。東廠的科罰也是以花腔百出,隻為撬開犯人牙關隘舌,乃至不吝屈打成招。
範哲甫麵露迷惑,問那廠役道:“就是他?看得倒淺顯,能有甚麼高超手腕?”
陸文遠被綁住雙手,推倒在地上,手肘撞得生疼。旋即頭上的黑布被人摘去,一道刺眼的火光直刺得他睜不開眼,緩了一會兒,才發覺本身置身於一處近似刑堂的處所,四周的牆上掛滿了繩索、桎梏、皮鞭之類的刑具,上麵無一例外都感染著陳腐的血跡,另有很多陸文遠此生連見都冇見過的傢夥。他看得呼吸為之一窒,就聽先前的大門又是一響,趕緊扭頭望去,隻見範哲甫屈身走了出去,滿臉嫌棄之色,用一塊白巾緊緊地捂住了口鼻。
次日一早卻又被潑醒,押進密室,那行刑官早已穿戴整齊,坐在桌邊等候。陸文遠仍被用牛筋鎖在昨日的椅子上,便聽他道:“大人昨日玩得還縱情吧?本日我們換一種弄法,嚐嚐臏刑如何?”
範哲甫和廠役便退了出去,那行刑官將陸文遠從地下攙起來,進入了一間密室。密室中心點著一爐炭火,將全部室內醺得暖意融融。室中並不見刑具,隻要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那人將陸文遠安設在一張椅子上坐了,輕聲笑道:“這是鄙人在東廠內的臥房,大人看可還溫馨嗎?”
那行刑官聽在耳中,笑了笑,回擊又拈了一根銀針,嘲弄道:“大人這便受不住了嗎?可還差得遠著呢。”說著,又是一根銀針下去,位置卻上移至肘部,兩處疼痛相互照應,相互比武,陸文遠隻覺整條手臂像要從肘部斷開普通,渾身早已被盜汗濕透,口中的□□也變成了慘呼。
陸文遠當即掙紮起來,卻那裡掙得動,被行刑官擼起了一邊衣袖,露了半條小臂出來。
行刑官又扳開他的手指,在五指骨節處一一埋了銀針下去。陸文遠冒死蜷動手指掙紮,卻聽他溫言勸道,這銀針所下之處皆有講究,如果一個不謹慎掙偏了位置,殘廢了也是常有的。陸文遠遂也不敢再掙,強忍著又讓他在整條手臂高低了足足有幾十處針去。其間暈疇昔醒過來不知多少次,最後終究捱到那行刑官罷了手,待得被押回牢房,整條手臂動也動不了了,嗓子也已喊得沙啞,渾身汗出如水洗普通,真如從地府裡滾過了一遭,一頭栽倒在牢中稻草上,便昏死了疇昔。
那廠役卻正色道:“大人可千萬彆藐視他,自他來此擔負行刑官至今,死在他部下的人不計其數。單說前些日子行刺察克哈蘇被抓住的那名刺客,打他手底下鞠問,隻一早晨,第二日送去給察克哈蘇看時,嚇得他回瓦剌的路上都一向在吐。”
肌膚透露在陌生的氛圍中,立時便起了一層薄栗,行刑官以冰冷的指尖劃過,最後停在他手腕處遊移摸索了一陣,笑道:“大人還真是生得均勻,所謂增一分嫌胖,減一分嫌瘦,這類體質,最合適受刑了。這科罰能用在大人身上,也算是它的福分。”說著,拈起一根銀針,緩緩下在了腕處。
陸文遠不答,那行刑官便又道:“鄙人已承諾過範大人,要將大人表麵無缺地交出去,是以這科罰的傷口,自是越小越好,再小便也小不過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