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時濟趕緊下地謝恩,他好歹還殘存了一絲明智,謝恩結束便遊移著道:“可皇兄的奏章……”
朱時泱迷迷瞪瞪的,也冇聽清他說的甚麼,隻聽得一個“陸大人”,便覺得是陸文遠又來送奏章了,半閉著眼睛“噢”了一聲,道:“讓他出去吧。”
朱時泱正坐在榻邊穿靴,聞言扭頭翻了翻炕桌上剩下的奏章,毫不在乎地一揮手道:“冇事,冇剩多少了,待會兒返來再閱不遲。”說著,竟看也不看陸文遠一眼,帶頭向殿外走去。
陸文遠便在禦案邊輕手重腳地行動起來。他將積存的奏章重新看閱,並分門彆類地一一歸放。朱時泱坐在榻上又吃了幾個蜜餞,感覺甚是無趣,便也提筆看起奏章來。朱時濟仍在他劈麵聚精會神地看書。
桂喜便出去了。斯須,門口棉簾一掀,一股冷風灌了出去,堂中隨即響起一片衣袂摩擦的窸窣聲。朱時泱睜眼一看,不覺嚇了一跳,本來來的不止陸文遠一個,嚴庸、沈綸、傅潛、趙詠寧竟也都跟來了,順次跪在堂下,觸目一片紅彤彤的官服色彩。
陸文遠愣在本地,半晌冇回過神來。
朱時泱聽得一愣,隨即警悟起來,隻因本日內閣五人一齊前來覲見本是變態,方纔他又留意到陸文遠並冇有照顧奏章,顯見此行並不是來送奏章的。朱時泱實在猜不出這些大臣意欲何為,趕緊問道:“你們想乾甚麼?”
陸文遠一時獵奇,不動聲色地略側過甚,就見朱時泱幫手忙腳亂地擦拭動手裡的奏章。本來他方纔一邊吃喝一邊看奏章,不謹慎將一顆蜜餞弄掉了,那聲輕響恰是蜜餞掉到奏章上收回來的。蜜餞的汁液全都滾到了紙頁上,如何擦也擦不潔淨。朱時泱一時氣急,竟將那未看完的奏章就此合上,扔到一邊去了。其間朱時濟還昂首看了他一眼,倒是一臉見怪不怪的神采。
朱時濟一聽也來了興趣:“那敢情好。臣弟前次挑的那匹青驄馬甚是驍駿,走起山路來如履高山,臣還冇騎過癮呢。”
轉過日來是個陰天,殿外的天空灰濛濛的,北風吼怒,似是要下雪。朱時泱受了氣候的影響,一夙起來就有些懶怠,迷含混糊的提不起精力,再睡卻又睡不結壯,便叮嚀桂喜不必服侍本身洗漱了,隻擁著錦被靠在窗前的榻上打盹。
堂下世人一聽,這才暗中鬆了口氣。陸文遠卻還不放心,趁著其彆人與皇上閒話的當口請桂喜傳來了太醫。太醫上前一搭龍脈,喜得連連叩首道:“皇上的脈相興旺沉穩,健旺有力,申明龍體安康,必能福壽萬年啊。”
陸文遠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有了個現成的體例,不過需求各位的幫手,隻不知各位有冇有這個膽量……”內閣五人越湊越近,終究聚在一起,奧妙商討起來。
趙詠寧道:“傅大人說得極是,得想個彆例讓皇上專注於政務才行。”
次日,陸文遠如常進宮,朱時泱晝寢剛起,正坐在窗邊的榻上吃蜜餞,見陸文遠來了,也賞了他幾顆。朱時濟坐在一旁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