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子哼哼幾聲,抱著小貂不肯放手。這個小傢夥兒好不輕易能讓他碰一碰,搞不好一會兒就要跑回找寧晉去了。半晌,玄機子轉轉眸子子,眸色閃過一絲精光,像是打著甚麼主張似的。他捋著鬍子,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一本端莊地誆道:“公子,你那侄兒寧晉生得不凡,貧道觀其麵相,乃是大富大貴之相,此人今後必能龍躍於淵,鳳鳴九天,一朝高漲上青雲吶。”
得玄機子應允,何湛哼著江淮小調往配房走去。這下可好,脫韁的野馬進了廄,上堂的老鼠回了籠,自在翱翔的劇情不消愁啦!寧晉拜師,統統都按部就班。
何湛笑道:“你冷?往被子裡鑽甚麼?”
並且說寧晉麵相乃是龍躍於淵,鳳鳴九天之相——並非戲言。
也不知是聽到寧晉說的話了,還是何湛本身求買賣誌極強,他忽模恍惚糊找回了點認識,如同夢話般小聲喊著甚麼。寧晉欣喜過望,從速喚玄機子來看。玄機子扶著何湛的背,叮嚀寧晉給他餵了幾口水。
玄機子碰了碰寧晉腫著的半張臉,寧晉疼得今後一縮,狠狠皺了下眉頭。玄機子說:“去照照鏡子,你這鼻青臉腫的,如果讓你三叔看到,指不定要多慚愧。”
何湛信步來到配房的時候,寧晉還在睡覺。何湛躡手躡腳地出來,悄悄坐在床沿兒上。寧晉的臉上已經消了腫,可紅痕模糊可見。何湛不知他怎的受了傷,寧祈說他以己身為釣餌的事,是真的麼?何湛的心像是被甚麼東西狠狠擰著,難受得他喘不過氣來。
連小承擔都籌辦好了,巴不得他走是吧?真是塊捂不熱的冷石頭,養不熟的白眼兒狼!
何湛暗自感慨:嘿,這老道有幾把刷子,算得挺準!
何湛作此猜想,全因宿世寧晉的確是有個師父的。此人在五行竄改上很有成就,寧晉的武功兵法皆在此人門下受教時練就。再而後此人隱道,寧晉尊師者之言,從不向外人提及。何湛偶然中才得知此人名為玄機子,成道家之大者的玄機子。
玄機子冇曾想這麼輕易,暗自腹誹道:呀?莫非貧道這麼馳名嗎?遇一個就是貧道的敬慕者,這麼奇異嗎?
長命百歲啊...今後寧晉當了天子,能不能長命百歲,都看寧晉一句話。何湛笑容更深,說:“好。你還要睡麼?”寧晉搖點頭。何湛說:“起來罷,我們去拜見道長。”
寧晉不知怎的就紅了臉,身子往被窩裡鑽了鑽。被角掩著他半張臉,他隻暴露一雙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何湛,點頭嘟囔了聲:“冇有。”
玄機子皮肉微動,淡笑著點了點頭。何湛不再多言,隻道:“弟子早聞道長大名,未曾想道長竟隱於孤山道觀當中。晉兒能有幸在道長座下修行,乃是他的造化。”
“一百年!”寧晉及時接過話,“三叔長命百歲。”
何湛伸手揉了揉寧晉的頭髮,說:“冇事,三叔好著呢,還能再活五十年。”
走到三清殿前,何湛俄然有點捨不得。他腳步頓了頓,忍不住地又叮囑了一句:“今後你入道長門下,要好好聽道長的話,凡事謙恭多讓,但也不能讓彆人欺負,該還手的時候還是要還手。做事聰明些,彆犯了端方還讓道長逮著,哎,這道觀有鞭子麼?他會打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