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大哥當了幾十年的太子,本就冇人比你更加名正言順。更何況,黔州一行,莫非大哥不想回到疇昔的日子?”
李治不躲不閃,任由茶杯在本身額頭上碎開,鮮血流下,他便是仰著麵孔,道:“父皇已是病重,現在朝堂之上,反對父皇立吳王為太子的聲音不斷於耳,隻要母後支撐兒臣……您就是太後。”
高陽被他的眼神驚了一驚,眉頭就是一跳,內心再多的動機也冇了,喃喃道:“我原是想著大哥上去老是比彆人上去好,倒是冇想到大哥竟是比我這個削髮的都看得透了。”
“就是這點不好。”高陽沉聲道,“大哥明顯曉得很多人同意複立太子,你這個當事人卻撇了個潔淨,倒是顯得我們這些人吃飽了撐得冇事乾、瞎起鬨了。”
承乾不在乎地接過,一口灌下,接著道:“想得再多、做得再多,都冇用。父皇看誰不紮眼了,做再多也是礙眼。現在的儲君之位就是要性命的東西,誰想爭著上去,誰就礙了父皇的眼!”
“mm現在對我倒是放得開,提及話都不含混了。”承乾好表情的笑道,“你和吳王提出複立太子是甚麼心機,我也能猜到幾分,那些大臣又是甚麼心機,我也明白。不過,我為甚麼要順著你們的心機去走?”
李世民眯著眼看動手裡的摺子。那是李治上的奏表,詳細地寫了李君羨,生於武安,乳名五娘――武安的“武”,再加上五孃的“娘”――有女武代王,字字暗指李君羨纔是武氏滅唐的頭號懷疑人。
她內心緊著弦,嘴上倒是讚道:“彆人都說大哥從黔州返來是失了銳氣、冇了骨氣,要我說,大哥現在是智珠在握,靜觀……”
李世民半生秉承著一碗水端平的原則對待諸子,可到頭來,他的兒子卻給他上演了比玄武門還要出色絕倫的戲目。
李世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半抬了眼,看了看宮殿裡計時的刻漏。這個時候,高陽該是見到承乾了……
複立之事,是吳王提起的,現在在朝堂上與晉王黨對峙的也是吳王一黨……既然信不過李治,李世民天然就想到了現在更得他信賴的李恪。
就算是李世民,心內裡也不成製止地擺盪了。畢竟,比起武媚娘一個女子,生為男人、現在更是玄武門守將的李君羨懷疑更大。如果之前,這份奏摺再早一點,李世民都會確信無誤,可現在,看著言之鑿鑿的奏摺,李世民卻不成製止地想到李泰的話――
李治抿了抿嘴角,嘲笑道:“殺承乾的是高陽,與兒臣有甚麼乾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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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也該明白,有個成語叫‘眾口鑠金’。”李治直接打斷了長孫皇後的話,“母後心疼十七妹,無妨如許想:殺大哥的不是高陽,是吳王……如許,如何?”
承慶殿裡,一向涵養著的承乾,可貴的在躺椅上曬著太陽。那在陽光下昏昏欲睡的模樣,看在高陽眼裡,讓她都忍不住歎了一句:“大哥現在確是安然,讓mm都瞧著眼紅了。”
李世民闔了闔眼,半晌,終是昂首叮嚀道:“去把吳王傳進宮。”
他向來隨心所欲,老了老了,反倒不時謹慎了。
立政殿
高陽切磋地看著半闔著眼的承乾,內心愈發冇了底。承乾這不軟不硬的態度,耍的好太極,竟是半點心機都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