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靜在布衣小戶家裝神弄鬼,甚是吃的開,但似賈府這等人家,怎會等閒買她的賬?此時她見寶玉醒來,忙跳出來,言說都是本身的功績,賈政等人正在悔怨不已,那裡肯信她的話,早讓人一頓亂棒打出府去了。
為便利走動起見,她在外人麵前常做男人打扮,雖不倫不類,可到底滿足了一些淺閨婦人對於翩翩墨客的神馳,故刺探起動靜來,戰無不堪。
寶釵早有所料,心知林之孝家的隻不過是個跑腿的小嘍囉,何需求她難堪,忙說道:“媽媽說的是。想來林大娘必是口渴了,且到屋子裡歇一歇,喝口茶如何。我剛從外頭鋪子裡返來,總要洗一把臉,纔好見人。”
林之孝家的想催又不敢催,好輕易等寶釵梳洗結束,一起到老太太院中時,姚靜早已是翹首以盼了。
賈母正值病急亂投醫間,那裡顧得了很多。本來姚靜舉止儀態在貴族眼中有很多硬傷,她是決計瞧不上的,此時也如獲珍寶般請到上座,聽她大放厥詞,說甚麼寶釵和趙姨娘、馬道婆等人勾搭如此。那趙姨娘就在當場,傳聞以後,又驚又惱,早嚇得暈了疇昔。
當下世人冷靜無言,笑容暗澹。賈母屋裡的自鳴鐘敲過了七下,廚房的人探頭探腦了幾次了,仍然不敢提及晚餐之事。
她雖是在向王夫人哭訴,然王夫人現在兩耳不聞外事,一味唸佛,祈求彼蒼保佑,那裡肯等閒接她話茬。
正說話間,忽見賈璉急倉促闖出去,連通報一聲都等不及。當時賈赦之妻邢氏亦在,忙笑著站起來道:“真是越大越不曉得端方了。便縱是趕著來看你媳婦兒,也要命人通傳一聲纔是……”
實在邢氏這話也有幾分事理。先前是寶玉、鳳姐急病,世人六神無主、各式慌亂,顧不得避諱,也就罷了,現在兩人病情已安寧下來,這大師子的端方也不能廢了。
又過了半晌,賈璉從內裡出去求見,言說往衙門裡探聽過了,那馬道婆並未審出甚麼不鐺鐺的處所,那搜出的紙人隻是平常的障眼法罷了,冇甚麼大礙,又有權貴家作保,從中調停,官府也甚是難堪,後因忠孝王爺府上有人發了話,已是放她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