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釵黛]鹹豬手,蟹黃酒_第115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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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靜聞言也是一愣,心中有些淡淡的歡樂。疇前她和寶釵兩人見麵,老是唇槍舌劍、暗含著火藥味,當時候寶釵向來冇有歌頌過她,或者明褒實貶。卻想不到在這個時候,俄然被她如此歌頌。

寶釵早曉得孫穆狠不下心來,這等結局倒是她早推測了。當下趕緊趕著安撫孫穆,讓她千萬彆往內心去,想了想又驚道:“師父何必急著回金陵去?徒兒本來想著,徒兒綢緞莊裡攬下的繡活,尚要請師父為那些繡娘們指導一二,把一把關。那女兒穀之事,實在大有可為,如果嚴進寬出,便是功德一件。期間另有很多事,須得姚先生大展技藝纔是。怎地就這般倉促要回金陵了?”

寶釵淺笑道:“開源之法自是有的。提及來,這體例倒是隔壁劉姥姥的女兒出的主張。她說那姥姥前幾年憑著倒騰棉衣、紡紗織布的行當賺了很多銀錢,說女兒家大多都是心靈手巧的,果然要開甚麼女兒穀的,便教投奔而來的女兒家紡紗織布,或者跟師父你學幾手繡活,豈不兩得其美?”

姚靜被她笑得有些窘,紅了臉說道:“香菱女人又在諷刺我了。我固然夙來張狂,但這藥理之事,關乎傷患性命,又豈敢掉以輕心?我自幼通讀醫術,最擅傷寒、痰症之類,這纔敢改了藥方。如果彆的,也要考慮再三,纔敢嘗試了。”

香菱也在一邊插嘴道:“百樣米養百樣人。如有那天生不善紡紗織布繡工的,也可做彆的事情。看看我香菱便曉得了。現在我烹調的技術,連我們家女人都說好呢。隻要存了自食其力的心機,擔水、劈柴、做飯、種地,這些平凡人都無能的活計,我們又有甚麼不無能的?又不是非要上陣殺敵、科舉取士才叫本領。”

想想看也曉得,孫穆和寶釵名為師徒,實際上孫穆在內行走時,頗受寶釵照拂。現現在她的義妹對寶釵做出了這類事情,她理應割袍斷義猶恐不及,現在卻藕斷絲連,又和好了,這叫她如何向寶釵分辯。便是千靈百巧的脾氣,滴水不漏的一張巧嘴,現在也全然無用武之地。

寶釵笑道:“若依了姚先生的意義,凡進了女兒穀的女兒家畢生不得出穀,不得嫁人,不得同疇前父兄家有乾係,有悖人道,是能人所難。便是有女兒家為奸人所害,一時心灰意冷,躲入穀中,但一旦峯迴路轉,不免冇有梅開二度的時候,莫非非要逼著她舍了大好姻緣,老死在這穀中不成?便是看破塵凡、遁入佛道二門的姑子,另有出家一說呢。隻能進不能出的,那是邪教。隻許跟女兒好,女孩子之間親親熱熱,覺得上等之人,卻視人間鬚眉如濁物,動輒大肆批駁,那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人間不管男女,還是品德忠誠、腳結壯地的多。不然我們這身上衣裳,盤中之餐從何而來,亭台樓閣之美景、驛道漕運之通途,何人修得,販子巷陌之律令、朝廷國度之法度,又是何人訂正,何人踐行?莫非都靠我們巾幗女兒不成?縱有內裡男人花天酒地、不學無術,但深閨當中,又何嘗冇有貴婦不事出產,挑釁是非的呢?”

她這般謙善,彆人尤可,鶯兒和香菱都睜大了眼睛。鶯兒到底是寶釵的丫環,這類場合她為了給主子爭臉,頗守端方,一言不發,香菱倒是和姚先生混熟了的,當下便笑著說道:“姚先生竟然有這麼謙恭的時候!真真是奇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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