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和鶯兒趕緊逃到房外,兩人隻感覺如同劫後餘生般,捧首痛哭。寶釵曉得鶯兒遭到莫大驚嚇,連聲安慰她,又防備著中間動靜,擔憂馮淵不顧臉麵,追到屋外來,鬨得百口皆知,心中思忖如果馮淵仍然不依不饒,追將出來,也隻要連夜分開此處,待到天明再做計算了。誰知這邊鶯兒的哭聲垂垂弱了,屋裡卻冇有任何動靜,馮淵也未從屋裡出來。
馮淵見寶釵說這話的時候麵上不動聲色,那一雙眼睛如寒星般,彷彿直直望到貳內心去普通。馮淵頃刻間隻感覺心中的肮臟動機無所遁形,嚇得酒醒了一半,結結巴巴辯白道:“你放心,我既是承諾了那姚神醫,也不敢出爾反爾,這幾日我日日宿在書房,可曾動過你一根手指頭?隻是現在我長到這般年紀,膝下猶虛,莫非我馮家竟要在我這輩上斷子絕孫不成?”說到這裡,捧著臉作勢,雖擠不出眼淚來,但幾聲乾嚎,姿勢做到十成。
馮淵開初並未把寶釵的喊叫當一回事,誰知一抬目睹寶釵正拿著一把剪刀,刀刃鋒利閃著寒光,當下也驚了一驚,驚奇道:“你這是要乾甚麼?莫非你竟要行刺親夫!嘿嘿,既是你給臉不要臉,就彆怪我不客氣了!少不得把你一起睡了,來日若那姓姚的見怪下來,我就秉明官府,說你品德廢弛,結婚前同人私通過,少不得拿了你浸豬籠……”正說話時,俄然間大呼一聲,倒是鶯兒趁他和寶釵說話時候不備,掙紮著起家,冒死推了他一把。馮淵隻顧看寶釵和那把剪刀了,未曾留意身後的動靜,竟著了道。他本來就未曾站穩,此時被鶯兒這麼一推,不覺就跌了一跤,不偏不倚正巧踢翻了先前鶯兒從廚房提來的熱水,半身衣服儘濕了。
寶釵和鶯兒何曾見過這等場麵,都驚呆了。論力量,她們何嘗是男人的敵手?何況馮淵趁著酒意發瘋,一時候竟然力大非常,怕是來個男人都拉不住。寶釵嫁到馮家時,因馮家地處偏僻,行走不便,並未帶多少人過來,乍逢這等場麵,竟是連叫人求救都無從談起。鶯兒嚇得大聲尖叫,冒死掙紮,寶釵情急當中也不再顧大師蜜斯出身的身份,死死拉住馮淵衣袖,想將他扯開,怎能拉得開?兩個弱質女流,碰到這類場麵,便如秀才碰到兵普通,空有學問見地卻無處發揮,真恰是有苦說不出。
鶯兒方纔進屋就聞聲馮淵這般說,不曉得後果結果,尚未反應過來,迷含混糊間竟然覺得寶釵端的成心將她推與馮淵了。她自幼在寶釵身邊長大,耳濡目染之下,心氣見地天然不凡,怎會看得起似馮淵那樣格式的人物,當下大驚道:“千萬使不得!求女人饒了我!”
寶釵無法允了,叮嚀她務必謹慎,又和張嬤嬤嚴陣以待,取了剪刀、木棒等物尾隨厥後,靜待援助。不想鶯兒去了半晌,尖叫一聲,便再冇了動靜。寶釵不得已和張嬤嬤出來看時,卻見鶯兒麵色慘白呆立當場,馮淵仍舊抬頭躺在床邊的地上,身下好大一灘血泊。
馮淵本是喝醉了酒,又聽鶯兒叫姑爺叫得如黃鶯出穀般嬌婉動聽,不覺斜眼看著她,隻感覺鶯兒雖是小丫頭的打扮,委實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