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了,各抒己見。姚靜開初另有不忿之心,以為有風不懂帆使儘,的確是大大的折福。但是轉念想起南邊的戰事成果,倒是南安郡王兵敗,朝廷灰頭土臉遣了人去和親的,暗中立驚出一頭盜汗,複果斷站在寶釵的一邊。至於其彆人,一貫對寶釵在運營之道上的天份非常佩服,更是冇有貳言。
寶釵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我幾時有點石成金的本領了?我竟不知!”一麵說,一麵伸出雙手來給黛玉看。黛玉便拉了她的手細看,隻見瑩白細緻,纖穠合度,恰好荏弱無骨。黛玉俄然心中一動,將她的手悄悄放下,若無其事般提起鴛鴦的事情道:“記得當年在賈府裡時,大家都嚷著鴛鴦怕是看上璉二哥,想同平兒一道做個伴了。鳳姐姐那般胸中有溝壑的人,聽了風聲也不免拈酸妒忌,常常在人前人後對鴛鴦摸索。現在看來,鴛鴦對璉二哥淡淡的,倒是為了鳳姐姐鞍前馬後。你說,莫非鴛鴦竟對鳳姐姐……”
寶釵道:“恰是來同幾位商討的。我們那海運的買賣,因有北靜王爺代為關照,一起通暢,據我粗粗算來,隻怕這單買賣,各方分紅,我們少說也能贏利萬兩。”
姚靜嘲笑道:“莫非這便不是男不如女了?”寶釵沉默,半晌道,時者命也,非人力可反對,處在四大師族這等高位,明哲保身本來就是一件極其艱钜的事情,若非曉得結局,這人間又有誰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對從龍之功心如盤石呢。
黛玉正難過間,寶釵卻已經開口道:“這個倒不難。既然是賣做童養媳了,定然要有中人從中拉縴保媒。不若尋幾其中人探聽探聽。”想了想又道:“記得有個外號叫做王短腿的馬估客,很講義氣,行事也頗利落,不若喚他來問問。”想了想,先叮嚀人將賈芸請來,世人一起合計。
須知寧國府所謀之事是真正乾係闔家人身家性命的大事,成則飛黃騰達,貴不成言,敗則滿族開罪,一敗塗地。故而賈敬知有力迴天後服金丹他殺,也是他自以為忝列賈家屬長,賈家從他這一代敗亡無顏再見先祖的原因。
寶釵歎道:“現在賈家的狀況,對官府唯恐避之不及,怎敢為戔戔幾個逃奴自尋憂??常言道樹倒猢猻散,眼看著賈家偌大的家業,竟隻剩下寥寥幾小我了。就連平兒,也托人帶了信給我,說想到我們這裡來,仍舊照顧巧姐。”
寶釵趕緊扶鴛鴦起來,細心問時,方知官差已經押著賈政、賈璉等人往極北放逐之地而去,賈府裡賈寶玉每日裡瘋瘋顛癲,說些有的冇的話,全然不管事,管家大權落到了賈環的手裡。這賈環從小和趙姨娘一起餬口,格式最狹小不過,因嫌府裡開消大,四周倒騰未尋出幾兩銀子的家用,再加上想起疇前不得誌時候鳳姐未曾給趙姨娘母子倆好神采看,故而竟然起了壞心機,想把王熙鳳的女兒巧姐賣到彆人家裡當童養媳。平兒受王熙鳳臨終前拜托,那裡肯依,何如王熙鳳的親哥哥、巧姐的親孃舅王仁從旁一力攛掇,平兒一小我孤掌難鳴,眼睜睜看著他們把巧姐搶走了,現在也不曉得賣往那邊。平兒哀思欲絕,整小我差點發了瘋,正巧鴛鴦對賈家的事情非常留意,曉得了動靜,故而倉促趕進城來,求孫穆她們拿個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