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就有人要分開。司棋和表弟潘又安一段情,終究以勞燕分飛結束。但是她是個利落的,冇過了幾個月,又尋到了新的婆家,已經在籌辦嫁奩了。抓週宴上幾位姐妹見了她,都打趣說新娘子。此中以晴雯最不依不饒的諷刺,司棋便道:“你莫笑話我,莫非你竟不嫁人不成?”晴雯那般凶暴的人,被她這麼一說,也隻得低下頭去。她長得貌美,又做得一手好針線,本來就是不愁嫁的。前些日子她的一副刺繡被人看中,那家人家非常殷實,正巧死了老婆,不巧撞見了晴雯,驚為天人,三媒六聘慎重其事要娶為續絃,不日便要過禮了。
姚靜聞訊趕來,診脈以後,卻說寶釵大悲之下,傷了肺腑,須得知心保養。黛玉便在一旁照顧她。一向保養了足足一年風景,寶釵的身子才大安了,經這一場大病,她整小我瘦了一圈,人卻似脫胎換骨了普通,比先前更多了些精力量。
寶釵見薛阿姨這般鬨,心中非常難受,含淚道:“母親既是從小養大我的,如何不曉得,女兒不過一淺顯人,不過暮年跟著父親,學了點運營上的東西,又不會變甚麼戲法,現在離家不過一年的風景,一來本錢全無,二來京中的情勢竟是亂得很,買賣利潤也很有限,如何拿得出這很多銀子了?更何況此事擺瞭然是有人矇蔽母親。哥哥疇前受人勾引,走了岔路,事到現在,已是救不返來了,我又如何不難受?隻是強忍著不說罷了。我勸母親保重身子,節哀為上……”
茜雪無法笑著推她:“你循分些吧。”又用筷子夾了個五香醬豬蹄封她的嘴,低聲道:“我隻記恰當日裡,薛大爺最愛吃這豬手的。薛太太便常命人做了這豬手與他吃,成果卻那般了局。”
世人見薛阿姨發了瘋,趕緊七手八腳抱住她。再看寶釵時,已經神采慘白,如癡如傻,說不出話來了。她雖一貫慎重淡定,但骨肉嫡親疏離至此,如何不寒心?
若說夏金桂的凶暴勇敢,比王熙鳳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姚靜家中皆是些弱質女流,夙來平和慣了,如何是惡妻的敵手?故而竟被夏金桂帶著薛阿姨一起闖將出去。見到寶釵,薛阿姨已是怒不成遏,待見到黛玉,更是大吃一驚,忍不住向黛玉大聲道:“好啊,賈家的人都覺得你被人擄了去,還實在傷悲了一場,想不到你卻在這裡。”
薛阿姨不辨真假,聽了又驚又喜,卻又憂愁著家財早被薛蟠折騰得七七八八,莫說十萬兩銀子,便是一萬兩銀子也拿不出來。夏金桂便奉告她:“都說都城裡薛大女人有雙點石成金的巧手,買賣場上最奪目不過。據我暗中刺探來的動靜,她現在隱姓埋名,隻怕是為了躲著你呢,但傳聞救賈府裡的巧姐和二女人,雖是彆人出頭,但暗中都是她的手筆。連北靜王府的賈三女人還得求她呢。現在若家裡冇有銀子,不若去求她?反正骨肉血親,現在她哥哥危在朝夕,她豈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