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人又親親熱熱說了一會子話,寶釵就退下了。她本來還憂愁薛蟠一定肯向秦鐘低頭賠罪,夜裡頭倒是運營了好幾個戰略,豈料全然用不上:
薛阿姨不覺得然地笑道:“又來了。你哥哥雖莽撞些,卻也是曉得輕重的。又怎敢去招惹你鳳姐姐?我也曾千丁寧萬叮囑他的,猜想不會出甚麼大礙。再者,就算他有甚麼不當,你這個做mm的,莫非不會出麵描補?”
一麵說,一麵將袖子褪下來,隻見一段手臂潔白圓潤,上頭唯有幾個新月形傷疤,痂已經褪儘了,那淺的疤,已經看不見了,深的也隻留淺粉色的陳跡,想來不過數日就能好的。
薛阿姨見寶釵如此包管,這才鬆了好大一口氣,又忙著跟寶釵探聽寧府的景象:“那蓉兒媳婦兒,你現在也見到了,果然如外頭傳的那般不堪?”
寶釵道:“母親不必擔憂這個。女兒自當極力安慰哥哥。”心中已在策畫,聽秦氏所言,彷彿她本家已倒,即便薛蟠不肯去和秦鐘賠罪,猜想也冇甚麼大礙。固然賈母和王夫人都被瞞著,但冇有不通風的牆,這類動靜又能瞞幾天呢。不過這幾日艱钜罷了。
寶釵聽薛阿姨提起薛蟠,內心也忍不住感喟,又不幸虧麵上顯出,怕薛阿姨更加悲傷,正欲以彆言安慰間,薛阿姨卻又說道:“先前我一時氣急,負氣把你父親留給你的嫁奩財產丟給你打理,原是難堪你的意義。你固然聰明,素有才調,但畢竟是個未出閣的蜜斯,倒不好常在外頭走動,拋頭露麵的,身邊更冇幾個知根知底的安妥人供你調遣,想來必是到處難堪現在不若你仍把嫁奩交給我打理,如何?”
薛阿姨道:“我的兒,你那裡曉得,人言可畏。蟠兒性子野,每日裡不落屋的,你又冇個彆的兄弟陪你出去。如果傳了出去,外頭人不諒解你是忙著籌措自家買賣,隻說你太太輕浮,豈不是冤枉?”
薛阿姨見寶釵坐在一旁不說話,便順手扯著寶釵袖子說:“我的兒,讓我看看你的手。先前我是氣急了,纔打了你幾下子。痛在你身,疼在我心,如果一時落了疤,你叫我內心頭如何過意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