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釵黛]鹹豬手,蟹黃酒_第47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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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珍哭得如淚人普通,向世人說道:“百口大小,遠遠親朋,誰不知我這媳婦比兒子還強十倍.現在伸腿去了,可見這長房內絕滅無人了。”世民氣中驚奇,此情此景也隻得死力安慰了一回。

正要命人將檣木解鋸糊漆間,賈政早傳聞了,吃緊趕來勸止。賈珍那裡肯聽,賈政固然輩分高,但畢竟是寧國府的家事,何況賈珍又領著宗裡族長一職,冇何如隻得就此罷休,雖情知不當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正在此時後宅中卻又有人來報說,那秦氏貼身的丫環瑞珠竟然撞柱而亡了,賈珍初聞大驚,繼而大喜,心中策畫著唯有這般才尊玉麵子,遂叮嚀家人鼓吹出去,又以孫女之禮斂殯。

本來人間男人,就冇有肯利落承認本身不如人的。薛蟠亦是如此,固然做下了無數樁令人扼腕的錯事,卻也總以為本身隻是貪玩,或者時運不濟等等。他讀書上天稟平平且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唯獨記得楚莊王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典故。自和馮紫英交友以後,更是遲疑滿誌,日日以楚莊王自居,認定了本身必可如薛家老太爺紫薇舍人普通慧眼識人,憑了從龍之功打下好一片家業。

現在寶珠見瑞珠撞柱而亡死了,就曉得她的心機,是怕今後受賈珍尤氏兩個的折磨。寶珠本來聰明些,她見賈珍以孫女之禮斂殯瑞珠,倒有了體例,瞅準個機遇一徑跑到賈珍麵前,隻說秦氏身無所出,乃甘心願為義女,誓任摔喪駕靈之任,已是盤算了今後久居寺廟的主張,猜想如此這般,賈珍尤氏決然不好非常難堪她的家人。賈珍公然歡樂,遂了她的意,命人皆呼蜜斯,她便按未嫁女之喪,在靈前哀哀欲絕,心知此生至此已了,隻求家人麵子。

寶釵還要再勸時,薛蟠就笑著說:“好妹子,你於買賣賬目被騙然是清楚利落的,但虧損就虧損在是深閨蜜斯,這些朝政時勢的事情,到底還是我們看得準呢。你等著吧,到時候公然成了事,你也有好處的。”

此時尤氏飾辭犯了舊疾,歪在床上不能理事,尤老孃並尤二姐、尤三姐兩個妹子正在床邊勸她。尤老孃先勸道:“你一個管事的大奶奶,上頭又冇有婆婆管著,又有甚麼氣不順的?現在她死了也死了,你何必跟一個死人計算?”

尤老孃本來不是尤氏的親孃,隻是續絃,那尤二姐、尤三姐更是尤老孃前頭帶過來的女兒,又更遠了一層,天然不好深勸,聽了尤氏這話,一時都不曉得說甚麼,欲要如許乾休,又感覺心中不安。

因見賈珍正在尋棺材板,薛蟠正中下懷,忙將自家店中有一副絕品板材之事托出。阿呆兄當然熱情,然記心有限,寶釵原是跟他說過這木頭的全稱的,他卻隻記得個大抵,隻含混著說是出在潢海鐵網山的甚麼檣木。幸虧賈珍也不睬會,儘管命人抬來,見幫底皆厚八寸,紋若檳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聲如金玉,遂喜之不儘。

賈珍被她這一聲提示,轉過甚來,複又想起秦氏常日向他告狀說尤氏之惡,加上這要緊關頭尤氏裝病之事,心中肝火又起,冷冷說道:“恰是要知會你一聲,現在你病著,我身邊無人服侍,決意把佩鳳、鳴鸞兩個提了上來當妾,等你病好了,就把這事給辦了罷。”

誰知人生境遇,恰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秦氏客歲病時,她們兩個暗裡隻說怕秦氏去後,兩人的好日子冇了。偏生一時秦氏的病逐步好了,寧府裡掌家的大奶奶尤氏卻不似先前般好說話,開端拿起婆婆的款來。秦氏也不似先前之嬌縱氣高,也開端學著屈儘兒媳之道,背後裡常在無人處垂淚,說一些“公然女人家命苦,孃家硬才氣腰板硬”“偏我命苦,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之類讓人似懂非懂的話。寶珠和瑞珠兩個也不敢深勸,隻是為自家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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