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又叮嚀銀蝶說:“今後蓉兒再這般,隻莫要放出去。現在不比起先了,我們倒該關起門來過端莊日子纔是。”見銀蝶卻在發楞,又笑著說:“怎的?你也聽了先前蓉兒的話,認定了你家奶奶會被老爺休了,這會子就開端另謀前程了?”
正說話間,俄然內裡窗格子響了一聲,慌得二女抖衣而顫。賈珍也變了神采,怒上心頭,急喝令外間人出去看,過會子纔回話說:“想是外間的窗格子未曾關好,風吹開了。”
賈珍素知賈寶玉隻是繡花枕頭一個,固然皮郛生得好,但是中看不頂用,半點希冀不上,本不想理睬他,隻是見他可貴問的誠心,少不得把內裡無人的話說了,寶玉就附到賈珍耳邊跟他保舉鳳姐。賈珍正在慌亂之間,豈有推讓的事理,遂親身往上房哀告。
賈珍氣得渾身亂顫,他素知賈蓉和秦氏雖是伉儷,但一貫相敬如冰,此次喪事出來,原也冇希冀他如何著,隻是這節骨眼上他恰好跌了一跤,不過想讓賈蓉出麵應個急,卻連人影都不見,當下一麵破開痛罵,一麵就要掙紮著起家。
尤老孃和尤二姐、尤三姐尚在尤氏房中勸她服軟,那尤氏隻說:“自從嫁到這府裡,我何曾遂心過一日半日?果然他休了我,倒也心靜了!”
尤氏這才笑著扶起了她,柔聲道:“我跟你談笑呢。我昔日是個甚麼脾氣,莫非你竟不曉得。待外人都那般好性的,竟會端的苛待你不成?你放心,我算定了老爺並無這個心機。何況就算他有這個膽量,也一定能成事的。他父親還在呢,我又怕甚麼。”
底下人忙回話說:“都總管已是打發了人去請了。”
尤二姐笑著勸道:“姐姐何必爭競這個?現在各家夫人誥命來交常常,少不得要姐姐出麵。果然把這事做好了,姐夫必放心中歡樂,到當時姐姐還不是想要甚麼就有甚麼。”
銀蝶嚇得從速跪下了,連聲說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