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噎得蘇掌櫃無話可說,隻得解釋說烈火油是一種燃料,攻城時候有奇效,也可輔以製作各種火器,現在朝廷在北邊用兵,隻怕是用獲得的。
薛阿姨見寶釵說些孩氣話,心中直點頭,隻是想著等寶釵再大幾歲就本身想開了,也不大在乎,隻是笑著說道:“孃親曉得你的一片孝心。你寶兄弟年紀尚小,議親的事情也隻是方纔開首。你心中有個數就是了,成與不成,還在兩說。但就算不提此事,咱家在賈家借住,也須交好府裡高低人等,討老太太歡樂,不然豈不是獲咎了親戚?你二姨母臉上也無光彩。”
寶釵自幼得父親看重,早早為她延請了從宮裡放出來回金陵客籍養老的孫嬤嬤學端方。她見孫嬤嬤雖未嫁人,然去處文靜,意態安閒,閒來或做女紅,或焚香操琴,或讀書習字,既無夫君公婆之累,又無姑嫂妯娌之爭,宗族中人又敬她身份,無人敢衝犯,雍和整天,豈不美哉?是以寶釵從謹慎中就暗有羨慕之意,對其恭敬非常。
話音未落,就被那婆子啐了一口:“你還敢提這個?你道我們大爺是不操心的,你信口開河,拿我產業冤大頭?若不是女人見機得早,幾近被你騙了去!私製火器的罪名,豈是好相與的?”一邊說,一邊當場尋了把掃帚來趕人。
薛蟠聽了,那呆霸王的脾氣又犯了,大聲說道:“既如此,如何不早報我?需求想個彆例把這出世意搶過來纔好。”
是以寶釵冷眼觀之,隻道此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各有各的歡愉,各有各的煩惱罷了。嫁入朱門者一定事事順利,自梳畢生不嫁者一定孤單苦楚百事哀。寶釵本身的心機,反倒是方向後者多些,常常傻想著,若能如孫嬤嬤般得入深宮,待年滿二十五歲後返複客籍,持續呆在母切身邊奉養儘孝,豈不比嫁到彆家,為妻妾爭鬥諸瑣事所擾,幾年不得歸寧要強上百倍?
蘇掌櫃不曉得又等了多久,方見方纔那婆子跟一個丫環過來。那丫環生得眉清目秀,眉間一顆紅痣,蘇掌櫃的不由很多看了幾眼。卻聽那丫環對他說道:“掌櫃的請回吧。我們大爺說天晚了,家中多有不便,也就不虛留掌櫃的了。誤了宵禁,反而不美。”
寶釵想到這裡,便向著母親說道:“不嫁纔好呢。去宮裡幾年,身份天然高了。我返來後日日伴著母親,我們娘倆兒有端莊事時就好好合計商討,冇事時候我就陪著母親湊趣高興,莫非不好嗎?”
薛蟠經此經驗,對西山那塊出脂水的地盤,公然今後撩開手去。那地盤幾經轉手,最後竟展轉落出神威將軍公子馮紫英的手中。馮紫英生性開朗,買下那塊地盤也不過是圖個新奇,並未有甚麼特彆的運營。這本是朱門公子一時遊戲之舉,當時無人在乎。
以王夫報酬例,孃家是赫赫馳名的金陵王家,親兄長王子騰又深得聖眷,無人敢小窺。夫君賈政自幼酷好讀書,比起其大哥賈赦來,也算得是夫君了。然賈政雖和王夫人明麵上相敬如賓,實則伉儷情分也平常,常常宿在趙姨娘房中。王夫人夜間獨守空房,孤傲孤單不說,還要不時留意著姑嫂之爭、妯娌鬥法、侍營私婆、管訓後代,一著不慎,就會落人批駁。
一處鋪麵的賣力人俄然撂挑子,重新分派調劑人手自是不免,薛蟠已經焦頭爛額,卻還要聽薛阿姨的抱怨:“論理,如果家裡有甚麼難處,或大哥回籍,我們做店主的必定會置酒擺宴,再送些程儀。這姓蘇的走得如此急,必定是有甚麼不當之處,自知被人看破行藏,故連夜出逃。我本來還感覺你mm太太小題大做了些,由此來見,竟是救了你。你學做買賣這麼久,還這麼不知忌諱,今後怎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