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靜一貫對寶釵冇有好感,凡事往壞處想,如果曉得此事,趁機大做文章,倒也不敷為奇。隻是這些都是宿世之事,姚靜又是從那邊得知?莫非姚靜身上,也有怪力亂神之事不成?寶釵想到此處,不由得感覺脊背發涼。
“你放心,我不會食言而肥。”寶釵定了放心,淡淡說道,“隻是皇太妃娘娘這病是惡疾,倒也不急在一時。在此之前還是先練練手纔好。我頗識得幾個為痰症所苦的人,便就請了來,讓你練練手,果然治癒的話,也是功德一件。你放心,報酬自少不了你的。”
寶釵自幼得孫嬤嬤教誨宮中端方。這金蟬脫殼之法本是她練熟了的脫身之法,原也冇想太多,更未曾料得小紅會繼而思疑起林黛玉來。若不是小紅厥後得王熙鳳看重,又在寶玉獄神廟中有相慰之誼,寶釵底子不會記得此事。
“以你的老謀深算,想來如果我失手,你自會早早將自家摘的潔淨。”姚靜持續說道,“幸虧我也冇希冀你禍福與共。你先前曾答允過代為辦理入宮之事,現在到了你該實施承諾的時候了。”
不過,姚靜能在短短半年中有如此竄改,想來孫嬤嬤居功甚偉。寶釵想到這裡,就又向孫嬤嬤的方向望去,見她唇邊帶笑,彷彿在打量杯子裡的茶葉,一臉悠然得意。
“姚先生稍安勿躁。”寶釵拿定了主張,笑著開口說道,“姚先生既然這般對峙,想來也曉得為天家醫病,成者大富大貴,一旦失手倒是禍及九族。”
寶釵天然曉得這裡頭的意義。一時之間她的表情龐大之極,也不曉得是戀慕妒忌多一些,還是自憐自傷多一些。
“如何不該聲?你該不會是變卦了吧?”姚靜仍舊對寶釵觀感不佳,凡事儘往壞處想,見她沉吟不答,心中就又煩躁起來,“你們販子最講究一諾令媛,莫非都城裡赫赫馳名的薛大女人竟然想食言而肥不成?”
姚靜非常得意:“這個天然。不過費些周折罷了。”
寶釵見她這般問,奇道:“是我師父奉告你的?莫非你果然醫術通神,連我的病症也能治癒?”
“這個我天然曉得。不消你多說。”姚靜答道,“姚家早把我擯除出族了,我也不屑認他們當親人。唯有一個孫姐姐,她與我金蘭之情,訂交莫逆,自是極信賴我的醫術,她早說了,哪怕我不慎失手,我們鬼域路上也有個照顧。”說到這裡,嘴角也不由得翹起,顯是內心甜美之極。
姚靜從鼻子裡收回一聲冷哼來:“早傳聞薛大女人非常有幾個臭錢,倒也恰好發一筆小財。隻不過我另有一問,聽聞你亦有惡疾在身,可成心醫治?”
姚靜提起小紅來,她卻對滴翠亭這個處統統了些印象。
寶釵聞言很有幾分哭笑不得,孫嬤嬤卻在此時插言問道:“靜兒你又何必如此,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雖說寶釵隻是病發時候咳嗽些,不算甚麼了不得的大弊端,但你如果果然醫好了,豈不是功德?”
寶釵不曉得想起了甚麼,就有所意動。正在這時,姚靜俄然變了神采,道:“固然我能醫治,但是我是不會為你醫治的。”
但姚靜最大的竄改還不在她樣貌的竄改。她竄改最大的,是氣質,那種提起醫術來,自傲滿滿的氣質。
“這半年當中,我在京輔一帶行醫,已醫治疑問之症一百餘例,救濟傷患三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