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便也笑道:“難為這雲丫頭竟喜好這麼一個清幽清雅的處所,也罷也罷,就命人清算了出來給雲丫頭住著。”
元春邃密的兩道彎眉微微一挑,對這薛寶釵也起了幾分興趣,“竟真有這麼好?”
薛阿姨聽了,忙又道:“姐姐,娘娘這麼說,莫非也是要再看一看的意義?寶丫頭過了年就及笄了,如果擔擱了可如何好。我內心焦急,娘娘上回探親瞧了寶丫頭後,莫非就冇說甚麼?”
湘雲便笑著靠在賈母身邊笑道:“老祖宗,我常聽愛哥哥說,這園子裡有一到處所,‘千竿翠竹掩門牆’是不是?”
寶玉一聽,便湊過來笑道:“這有甚麼,那園子恁得大呢,給你也留一間屋子就是了。”
想畢,遂命寺人夏守忠到榮國府來下一道諭,命寶釵等儘管在園中居住,不成禁約封錮,命寶玉仍隨出來讀書。
薛阿姨見王夫人走了,臉上神采更加的古怪起來,隻嗤笑一聲就彆開了臉。寶釵見狀,忙問道:“媽媽這是如何了?”
說得世人都笑了起來,更有寶玉指著她向世人笑道:“瞧雲mm又犯了癡念,隻想著我們逛過了園子她卻冇出來看過,豈不知我們也冇儘看過呢。”
小宮女將王夫人引到元春常日的坐臥之所,便躬身退下了。她才一走,閣房裡的抱琴就已經迎了出來,福了福身子,道:“惱人隨奴婢來,娘娘早上起來就唸叨呢。”
元春情裡很清楚,她年紀輕又有聖寵,獨一能倚仗的不過是老賢人的寵嬖罷了。宮裡位分高的妃嬪冇有幾個,元春根底尚淺,又被慎太妃記恨,在這後宮中頗受架空。常日裡在宮中謹小慎微不敢有半點行差踏錯,她天然盼著能有家人來講說話,也是略略放鬆放鬆的意義。
因為是見本身的母親,元春也冇有穿朝服,隻撿了一件常日裡穿的鵝黃色圓領通身團花常服穿戴,頭上挽著飛鳳髻,鬢邊插著五鳳金釵,身姿豐潤,麵龐娟秀,看上去既是端莊,又顯出幾分嬌媚。
湘雲便故作不依,站起家來和寶玉笑鬨,一邊玩耍,一邊喊著:“愛哥哥不準跑,今兒個非得要你告饒。”說著,又嗬了雙手去撓寶玉的癢癢兒。
因看著李紈等人都出去了,便笑著道:“老太太,我哥哥來信上說,再過些日子他就返來了,薛家蟠哥兒的身子也好多了。他那一樁公案早已經了了,想來這一遭苦吃下去,今後必不敢胡來了。我瞧著這些天寶丫頭一小我支應著她們一家子,實在受了很多累,前兒個還又病了。媳婦兒想著,不如過幾日她病好了,便多讓她過來,跟二丫頭三丫頭她們一處作伴,也好散散心。”
王夫人見抱琴恭謹和順的模樣,眼中目光微閃,又見元春隻盯著抱琴的背影,嘴唇動了動,畢竟也冇說甚麼。
卻又想到寶玉自幼在姊妹叢中長大,不比彆的兄弟,若不命他出來,隻怕他冷僻了,一時不大暢快,未免賈母、王夫人愁慮,須得也命他進園居住方妙。
說著,便把手邊的茶盞捧起又吃了一口茶來潤喉,才又道:“我不過是精力不濟,懶得去跟那些主子們計算。可你現在既管著家裡,就該細心著些,如許的風言風語,合該去狠狠經驗了纔是。你也不想著,我們家裡的女人們,不管是府裡的還是客居的,也是主子氣說道的?傳出去冇得壞了女人們的閨譽。”說到這裡,又想到黛玉幸而早搬出去了,不然還不曉得被說成甚麼樣兒。這二太太,可慣來看黛玉不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