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也不介懷被她諷刺，正色道：“彆忘了老太太是姓史的，小舅母冇了孩子，隻怕老太太比孃舅還要痛心。這件事不需彆人多說，老太太也會想到二舅母和大表姐身上。我方纔已經提示過璉二嫂子，若她識相，等你提及的時候，天然會幫腔，不怕老太太不動心。獨一可慮的，是孃舅對大表姐是懷了慚愧的，我會讓趙捕頭將線引到大表姐身上。以孃舅的脾氣，如果曉得了大表姐連本身未出世的弟弟都害死，自恨不得將她嫁的遠遠的，眼不見為淨纔好。”

林楠轉目看向黛玉道：“你怎的就曉得我話還未說完？”

當然林楠管此事，倒不是為了賈政，想了想，對蹙眉深思的黛玉道：“老祖宗冇了孫兒，內心定然不痛快，你得空便多來陪陪。你阿誰園子的事兒，也能夠同老祖宗說說，老太太見多識廣，也能替你查漏補缺。”

……

李資睜眼，快步疇昔，伸手按在少年肩頭，似有溫軟光滑的觸感透過薄薄的夏衫灼到了他的手心，讓他幾近把持不住想要狠狠一把捏下去，將人攥在手心，卻畢竟隻是一觸即收，將欲要起家施禮的少年按回了坐位，在他身邊坐下，道：“何必這般多禮……我來晚了，讓你久等。”

“欠我一份情麵，就讓你如此難受？”

黛玉道：“夠聰明的話當如何？”

林楠笑而不答，執壺斟酒，酒倒在杯子裡，一滴不灑。

李資卻彷彿越喝越復甦，幽深的雙眸垂垂清楚。

黛玉低聲嗯了一聲，皺眉道：“但是老太太雖疼我，這上麵隻怕不會聽我的，且我總不能挑瞭然說。”她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孩兒家，有些話不便利說，且賈母對她和寶玉普通，雖寵著慣著，對他們的才氣見地卻並不看重，她若要甚麼吃的玩的，賈母二話不說便會應了，但是大事兒上，卻一定會聽她的。

李資點頭，再不提此事，目光落在空空的桌案上，微微皺眉，還不及說話，林楠便笑道：“殿下莫要怪成三子，他定的原不是這間，是我不分四時的愛見光，便到這裡來坐坐。那邊生果點心都是齊備的，是我冇許他們在此另備。殿下既來了，不如我們疇昔坐？”

李資雖有言必應，卻又惜字如金，彷彿要將話都留到喝醉了再說。

林楠微微沉吟了一下，道：“陪著老太太的時候，記得表示一下，讓她將大表姐嫁出去。”

李資揚眉看著他：“這句也是？”

李資道：“那倒是我的不是了。不過，再過些日子就好了。”

李資一口喝乾，又道：“我記得月前你曾說過，你去工部，是為了將修園子的事兒掛靠在我的頭上。”

林楠說了句“曉得了”，放下簾子，林成退開，叮嚀了一句，馬車開端行駛。

賈政雖無能，卻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等他順藤摸下去，天然能將府裡的下人揪出很多來。這些簽了死契，存亡不由人的下人們，都敢對他的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下毒手，想來能讓賈政警省很多，起碼一兩年以內不敢懶惰。等過了這段日子，再使點手腕，將他從工部調出來，去彆的甚麼處所任個閒職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