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對林楠的話不置可否,換了話題,道:“等再過兩日,你便上京去吧。此次是坐車還是坐船?記得提早叮嚀管家籌辦。”
林楠原就資質出眾,又是林如海親身發矇,根底打的極穩,且自李熙命令以來,時元洲因怕他出去丟了父親和自個兒的名頭,這數月來,每日不知要逼他寫多少文章,寫完以後更是要逐字逐句的改評。這般一字一句磨鍊出來的工夫,加上他兩世積累的見地,寫出來的文章便是冇有解元的水準,也相差無幾――若他當真寫的太差,時博文和時元洲隻怕便是抗旨,也不會讓他倉猝了局。
林如海道:“當年我偶然續娶,玉兒在我身邊無人教養,老太太又一次次派人來接,且幾次承諾會好生照看,我纔將她送往都城。現現在既賈府靠不住――她跟著你算甚麼?”
“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原就是祖宗家法,推戴陛下的嫡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也有人嗅出些分歧平常的味道,悄悄的挪了摺子裡彈劾的方向。
林楠看著林如海的背影消逝在門外,隻覺他向來輕健的腳步帶了幾分沉重,低低嗤笑一聲:“林楠,你公然是小我渣……”
林如海既然想到此節,天然不會讓它變成實際。
林如海持續道:“隻是那和尚的話,你也不必太當真,上京以後儘管放心讀書,待我上京以後,尋幾個名醫替你好生看看。”
斷根皇後的權勢難嗎?
按常例,如許的摺子,便是李熙成心應允,也要先采納兩次,待“再三乞骸骨”以後,纔會恩賜榮歸,但是戶部尚書的摺子,李熙卻一遍即允,這此中的原因,讓人不得不沉思。
林楠一楞。
林如海苦笑,很久才長歎一聲,道:“真的也罷,假的也好,當初的事原是就我忽視,現現在你還能好生生坐在這裡同我說話,我另有甚麼可期望的?我無私了一輩子,便是有此報,也是該死,隻是扳連了你。”
林楠沉默半晌,才昂首慢慢道:“兒子在京的時候,給兒子把過脈的太醫很多,卻冇有一個提過甚麼寒症,倒是在湖邊垂釣的時候曾碰到過一人,他不過看了我幾眼,便說……”
半晌以後,才聞聲林如海有些乾澀的聲聲響起:“可知他是甚麼人?”
但是反之,如果不廢皇後,即便將蔡家翅膀殺的一個不剩,憑皇後名下的一個嫡子,兩個養子,用不了多久,她身邊還是會聚起一股龐大的權勢。
幸虧林如海並未重視到兒子的失神,歎道:“當初老太太派人來接時,曾表示過親上加親的意義。我雖委宛拒了,卻想著若兩個孩子長大後能合得來,這婚事也算不壞。寶玉不是嫡長,今後不消襲爵,卻得二房獨一的嫡子,又得老太太的歡樂,若不出不測,跑不了一世的繁華閒人。這世上大多有些身份的男人,當妻室是打理後院、奉養長輩、教養後代的東西,妾室是閒時消遣賞玩的物件兒,能至心體貼女人的能有幾個?女人一世所求,不就是一個小意溫存,能日日陪她賞風弄月的夫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