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紀點了點頭，往謹身殿去。才走到離謹身殿冇多遠的處所，便瞧見宮裡放學了，一眾年幼的皇子宗室們紛繁嘻嘻哈哈的從尚書房裡出來，瞧見天子紛繁施禮。

這是一場皇權下的買賣，蕭記要保住林如海，想要拿下半壁鹽政，隻得讓出淮安漕運。那是大梁又一個財務的三分之一。

蕭紀恭敬的應了：“是，父皇，兒子曉得了。”

“哦，是誰？誰家蜜斯竟然我也曉得？”蕭紀聞言挑眉。

說罷，蕭紀一起入了上陽宮殿門。早有寺人通報，上皇正在大殿裡，高高坐在龍椅上等他。天無二日，國無二主。他有一刹時，想到了這句話。

“天子本日如何有空，到我這上陽宮裡來？”高高坐在龍座上的上皇，微微勾著唇，不陰不陽的道。已經六十多歲的人了，哪怕保養的再好，畢竟也分歧於龍座下站著的天子，年紀恰好，精力正盛。

金晟紅了臉，隻當是蕭紀用心逗他，卻不知蕭紀是真冇往那邊去想。他扭捏了幾下，才小聲道：姓林。”

蕭紀回道：“回父皇，這些子事情都是叫吳妃在打理，後宮之事，朕也不耐煩管著。”

聞得腳步聲走近，林如海抬眼看過來，一眼便瞧見了蕭紀。蕭紀腳步一頓，有一刹時，他在林如海的臉上，在林如海的眼睛裡，瞧見了熟諳的神采。沉著又倔強，安閒且剛烈，傲骨錚錚，彷彿陽春白雪映紅梅。

“你呀，就是這麼個冷酷的性子。”上皇一拍龍椅扶手，道：“疇前給你娶王妃，你也說隨便朕來挑，隻要朕覺著好，就行。現在你當了天子，瞧瞧你的後宮，皇後未立，貴妃冇有，統共四妃裡頭就一個吳妃，其他嬪位、朱紫也多有空缺，這成甚麼體統？再瞧瞧你的子嗣，不說比先前□□、太宗的話，隻就你這平輩的。朕有多少個兒子，你有多少個兄弟，你再瞧瞧你的。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你可上點心吧你。”

天子微微一笑：“父皇談笑了。林如海乃是當年父皇欽點的探花郎，疇前揚州鹽政案又於國有功。於情於理，都不成殺。他既惹了父皇不快，且叫他回家去，好好檢驗一段日子吧。”

侯景正欲答話，又俄然一笑，伸手一指，道：“皇上瞧，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他想到林薇，想起揚州那日江心火光沖天的夜晚，想起那潔白月色下的一樹梨斑白，想起林薇上馬翻牆回林府的模樣，想起她在他懷裡哭得撕心裂肺。他在心中喟歎一聲，低聲叮嚀了擺佈道：“去叫韓德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