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嗤道：“可不是麼。早前榮國府因為分炊的事兒，鬨得民氣惶惑的，現在大女人一來，得，誰都彆爭了，都得喊一聲大姑奶奶！連探春那樣平素牙尖嘴利的，都得在寶二奶奶跟前服服帖帖，免得被貴妃娘娘揪住由頭，訓上一頓，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得，如果這事兒弄好了，那便讓他們折騰去，大觀園裡到底做過多少虧空和洞穴，爺固然不管帳本，但內心也有個底，那幾個賬房還是爺請返來的。鬨，讓他們接著鬨。”

江菱冷靜地聽了半晌，俄然聽出了些不對勁的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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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倒是病了。”賈璉道，“但老太太一去，我們府裡便冇個主事兒的，剛好貴妃補了這個缺。你想想，我們府裡誰敢違逆那位娘娘，還不是由著她的性子去做。現在二房有個貴妃，另有個心眼兒比誰都要活絡的寶二奶奶，那裡另有彆人說話的份兒？即便是我爹和二叔，都要在大女人跟前戰戰兢兢的。哦，另有，府裡的那位二太太，明天方纔給孃家寫了封信，讓孃家幫著她出主張，嗤。”

王夫人又將賈元春按了下來：“好歹我是你娘。”

看過府裡的帳冊以後，賈元春又將薛寶釵和王熙鳳叫到跟前，問了些話。

江菱想了想，便又問道：“那隔壁東府，冇鬨？”

很久以後，王夫人才問道：“這事兒……同你有關？”

世人都稀稀拉拉地應了，薛寶釵帶著管事媳婦兒們一起出去，王熙鳳亦分開了，獨獨留著王夫人一個。抱琴給她們奉了茶，便溫馨地站在一邊，奉侍她們母女。

而後王夫人便出了屋子。賈元春在屋裡留了一會兒，感覺煩躁，便睡疇昔了。

王夫人的神采有點丟臉。

賈元春感喟道：“有一些乾係，但是乾係不大。娘，您彆問了，反恰是早十年前的事兒，現在人都快死光了，即便是有些甚麼，也無從提起。你讓我歇一會兒罷。”

賈元春頓住了，很久以後才道：“這病，怕是好不了了。”

最後的“接著鬨”三個字，賈璉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他說到貴妃娘娘四字的時候，不知為何，語氣竟然有些諷刺。

江菱沉默了半晌，才道：“出不起這個價，拆了不就出得起了麼？”

“府裡的一應大小事兒，母親應當比我更清楚纔是。”賈元春道，“現在府裡大家自危，連本來的丫環們都散去大半，留下的偷奸耍滑，幾個主子更是不知輕重，試圖將府裡拆分了潔淨！……娘，您彆活力，這事兒不是在針對您一個。”

江菱微微沉吟了半晌，又摸索著問道：“那現在的大觀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