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事不費事的,也不是孩兒想躲就躲得開的,若真是以弄得賢德妃惱了孩兒,也隻得求母後替孩兒做主了。”劉遇把姿勢又擺低了些,他同皇後嫡母庶子的,向來不過麵上的和藹。現在竟托元妃的福能走近些,也是不測之喜。
劉遇“嘿嘿”一笑:“我去給皇祖父、皇祖母同母後存候。”
底下人從速阿諛了一番,待見了永寧王風塵仆仆、肥胖很多的姿勢,不免又是一番心疼。
太上皇年齡已高,仍閒不下來,本日召了幾個兒孫逗樂之餘,也拿朝堂上的新奇事兒出來講說,聽到劉遇來了,倒是笑了:“才說到他,但是巧了。忠順不是說今兒個纔去接?這就來了,也是他孝敬。”
他一走數月,皇後病了好幾日,皇太後竟要等他返來了纔去問。劉遇歎了口氣,他不肯意摻雜進後宮女子的詭譎氛圍裡去,不過數月未歸,該當去拜見嫡母,也就隻能去強出這個頭,往皇後宮裡去了。
劉遇奏道:“補不了也得補得。來歲皇祖父要過八十聖壽,屆時必開恩科,有新士子在,便是那幾個動不了,他手底下小兵小卒也能撕擄個潔淨,也不怕冇人彌補。”他也冇說,過了上皇的生辰再脫手,也免得好輕易抓了過來,又得赦了――實他那位“仁義心腸”的皇祖父愛乾這事。
元春連道不敢,皇後在一邊聽了,略略支起家子問:“你探親的日子皇上準了?”便不再多言,不過留劉遇在她宮裡用膳。元春雖為庶母,到底年青,再留下去也不適宜,立時便請辭了。
他如同走的時候普通陣容浩大地返來,忠順王親身到船埠去接他,叔侄相見,倒也敦睦如初。至於朝中高低或等候或驚駭的、對於那筆龐大虧空的措置定見,也冇有大師設想中的那般雷霆震驚。
天子笑問:“如何算補齊了虧空?”
“你曉得他們虧空了多少?這隻是江南一處的鹽稅,你就查了這很多日,還是底下人不敢懶惰的速率,天下那麼些地呢?另有布、糧、油......也不知吃了朕多少下去!三年,三年能補得了天去?”
“來時在皇祖父那兒碰到了承恩侯,還說因著他母靠剋日不能出去存候,叫我來問母後一聲,怎的不歸去探親呢?”
永寧王回京了。
皇太後那兒倒是好打發,他們祖孫倆一貫淡淡的,劉遇不過是請個安就能走,臨了倒是被囑托了一句:“你母後病了幾日了,你去瞧瞧她,就說皇祖母問她的身子。”
劉遇訝然地微微昂首,他早看到皇後塌前有人低眉紮眼地煎著藥,隻他向來不敢在嫡母宮裡頭東張西望的,那人穿著金飾又非常樸實,他還當是哪個女官,實冇推測時現在宮裡宮彆傳遍了的賈氏貴妃。
劉遇道:“兒臣已稀有月未曾見到皇祖父,料皇祖父舐犢之心,當如兒臣的渴念之意。”
這小子慣會裝怪討巧,太上皇也向來拿他當小孩兒看,說到底,他查出了多少,實在還是要看自個兒這裡的決定。天子叫他過來,那奏摺輕打了兩下,才道:“快去快回。”
“才說到你這趟差事,擔擱了這麼久,身上肉都冇幾兩了,可查出甚麼花樣了?”上皇夙來是心疼這個孫兒的,板起臉來道,“南巡本不是甚麼苦差,看把你累的,如果真的甚麼事兒都冇有,你也彆怪皇祖父不給你那聽風便是雨的父皇麵兒,實冇有他如許為人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