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笑問:“如何算補齊了虧空?”
天子在最開端的大怒後,也垂垂地沉著下來:“你倒是輕飄飄的一句‘請父皇訊斷’,把燙手山芋丟朕這兒來了。”
皇後眼皮子微顫:“歸去有甚麼用?勞民傷財地折騰他們大半年,也不過能待個大半日。承恩侯夫人常遞牌子出去看看也就是罷了。”她不肯多說,倒是對元妃母家的事兒頗感興趣,“你是如何惹了榮國府?如果疇前,那樣的人家你喊打喊殺的也無妨,現在倒有些費事了。”
劉遇奏道:“補不了也得補得。來歲皇祖父要過八十聖壽,屆時必開恩科,有新士子在,便是那幾個動不了,他手底下小兵小卒也能撕擄個潔淨,也不怕冇人彌補。”他也冇說,過了上皇的生辰再脫手,也免得好輕易抓了過來,又得赦了――實他那位“仁義心腸”的皇祖父愛乾這事。
劉遇正靈巧地替他按摩頭上的穴位,聽了這話,內心不覺嘲笑,接駕天然花消若流水,隻是接駕了四次,誰不曉得上皇寵著他家,他家後輩近年來官運亨通,還不是因為這個?藉著那名聲,有甚麼魚肉鄉裡、中飽私囊的事兒,彆人家想到是他家的人,也就隻能睜隻眼閉隻眼亂來疇昔了。不過雖內心不忿,麵上卻不顯:“皇祖父聖壽將至,這時節,確不適合動他的奶兄。”
他一走數月,皇後病了好幾日,皇太後竟要等他返來了纔去問。劉遇歎了口氣,他不肯意摻雜進後宮女子的詭譎氛圍裡去,不過數月未歸,該當去拜見嫡母,也就隻能去強出這個頭,往皇後宮裡去了。
“你曉得他們虧空了多少?這隻是江南一處的鹽稅,你就查了這很多日,還是底下人不敢懶惰的速率,天下那麼些地呢?另有布、糧、油......也不知吃了朕多少下去!三年,三年能補得了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