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顧南笑眯眯招手：“過來坐。”

日子歸於安穩。

“第一件，任務。”

顧南坐在桌前煮酒，殷承清坐在劈麵看他好久，道：“多謝了。”

說罷，殷承修猛地昂首對上顧南的眼睛，淡色的眸子模糊深沉。

說完，他起家出去，再返來時手中便多了一個手爐。

大啟天寧元年四月，無雙穀族人到訪都城。

你便是再如何痛恨我，我也認了。

“我信你。”顧南道：“但是，我想曉得。”

殿內油燈昏黃，二人影子映在牆上，有些寥寂。

身著明黃的少年站在雕花紅柱旁，神采溫和如水。

“隻要你一人守著與我共度痛苦歡樂的承諾，顧知還，我便不會回絕你的任何要求。”

顧南嘴唇爬動幾下。

“一輩子的事情，如何會累。”殷承安看著他，眸色深沉。

他彆開首沉默好久，輕聲開口：“承安，子望天生早夭之相，若不作為恐怕不過十五，我想……送他去無雙穀。”

“但是作為殷承安，太傅，他隻要你。”

顧南沉默放下茶杯，坐於劈麵的少年再次開口，聲音染上些許沙啞：“太傅，這句話我五年前實在便說過一次，隻不過那日站在我麵前的是皇兄。”

還管甚麼呢？顧南想。

傍晚時分，顧南閒來無事進了宮城。

顧南隻覺著很多情感從心底噴湧而出，不成按捺。藏在廣大袍袖下的手緊緊攢住，好久，顧南聽到本身略帶顫抖的聲音。

語氣非常輕柔，顧南昂首便能看到後者溫和的側臉，他定定神，晦澀問：“承安，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為一件事將承安逼到邊關，會是為了甚麼？”

次日，殷承安率軍出了都城，少年執劍策馬英姿勃發，身後玄底金字旗號隨風飄搖，熠熠生輝。

不久，身子被人打橫抱起落入柔嫩被褥中，殷承安行動詳確為他穿上裡衣，伸手拿了布巾擦著他濕漉漉的頭髮。

殷承安不說話，悄悄看著他等候下文。

不負密意。

“那便好，比及關後將其發給眾將士，記取，不到最後關頭千萬不能翻開。”顧南看向殷承修的眼睛，語氣前所未有的當真。

殿外墨色深沉。

大啟天寧元年七月，紫雲關。

桃花開得恰好，點點粉紅被風拂到地上，偶爾落在石桌之上，非常高雅。

熟諳殷承清這麼些年，這是他第一次喚顧南的字。

奏摺遞至案前，端親王掛胄於金鑾殿自請率軍援關，帝準奏。

殿內一燈如豆。

以後陰雨連綴，丞相府比不得太極殿暖和，在顧南多次傳染風寒後，殷承安黑著臉強迫將顧南帶回了太極殿。

殷承安走後的前幾日，夜裡顧南老是被夢魘，夢中殷承安麵覆鮮血，屍身停立眺望都城，眼眸中儘是痛苦和眷戀。

一句話，像承諾也像情話，雖不長，卻足以讓民氣動。

顧南俄然發明，每次殷承安提到一輩子的時候都會特彆當真，如許的他讓顧南有些心虛，總感覺後者已經曉得了景昭帝到死才明白的事情。

顧南心安理得享用統統，約莫一炷香後，頭上的布巾被拿開。麵前規複腐敗，顧南轉頭對著殷承安笑笑：“累麼？”

或許曾經從始至終，最痛苦的不是顧知還也不是殷承修，而是殷承安。

顧南看他：“你夙來不喜朝堂，出去逛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