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營回書應戰，立戰牌起烽火，城樓玄旗獵獵。賀驍戈調集白虎營將領於主營參議對戰戰略，因著歇戰，顧南可貴得了些閒暇，去後營看傷員傷勢規複環境，出來後前營參議仍在持續，顧南也不好出來，便回了藥廬籌辦明日會用到的東西。

右將拱手說完，昂首看到顧南滲著血跡的肩頭，愣了愣：“顧先生，你……”

賀驍戈依言上榻躺下，伸手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望著顧南染著青色的眼底神采有些心疼：“累了就好好歇息。”

聲音一頓，再次響起時便無端降落了很多：“我想，這場戰役，也要到結束的時候了。”

滿身都是傷口，失血過量，送出去的人閉著眼睛早已墮入昏倒狀況。

顧南將刀子在淨水洗過，落下。

胸口處感染血汙的衣服被割開，顧南謹慎翼翼揭開那塊布料，俄然愣住了。

相處這些日子顧南已經風俗了他的調調，聞言淡淡看他一眼，將沾了血汙的布巾放到他手中，清算了藥箱回身便朝藥廬方向走。

那纔是顧南應當有的模樣，白衣含笑，而不是如現在普通，衣裳感染血汙，眼底怠倦青黑。

賀驍戈嗯一聲抬手重柔眉心，半晌，低聲道：“赤方邇來來了位智囊，善五行構造，甚是精美，破陣法就要破鈔很多時候。”

聲音染著笑意，溫潤明朗。賀驍戈神采放柔，望著顧南的眼眸深處儘是和順，伸手將顧南散在臉頰邊的亂髮扒開，俯身與他額頭相貼幾秒，悄悄嗯了一聲。

蕭從景拿了布巾浸水擰乾後遞給他，望著他挑眉笑笑：“都雅的人即便一身臟也還是都雅，真是不錯。”

又是一日繁忙，比及傍晚時關外廝殺淡去，顧南身上也已經是一片血汙。

右將躊躇幾下，領命率人抬了屍首退下。

顧南在他的視野中坐起來：“返來了。”

洗濯傷口，包紮，上藥，行動行雲流水。

說完，身子往中間移了移，伸手一拍：“上來吧。”

蕭從景應了一聲，坐到了顧南劈麵。

五今後，赤方遣來使入關，遞戰書一封，書交兵已久兩邊疲怠，故定明日於關外決鬥，屆時雄師以侯，成則通，敗則退降，百年不犯。

戰事垂危，誰都草率不得。

蕭從景可貴冇拆台，悄悄在中間給他遞東西，顧南此時也懶得計算太多，省時為佳。

再次醒來時內裡已經暗了下去，帳裡點了油燈，賀驍戈坐在榻邊垂眸看著他，神情和順。

“這些人是兩批來的，一批進了主營彷彿想偷佈陣圖，另一批去了糧草營想要放火，將軍走之前特地命我派人在這兩個處所埋伏，他們被髮明後直接服了毒。”

顧南站在營口目送他們遠去，玄色戰旗頂風飄蕩，逐步隱入風沙。

小大夫向來是溫潤的，喜好穿一身白衣坐在床邊眯著眼睛懶惰的笑，手邊三兩杯清茶淡酒，舉手投足皆是淡然味道。

“賀將軍這些年撻伐不下百場，從未有過敗績，你不必擔憂。”看出顧南的擔憂，蕭從景一邊利落為新送出去的傷員包紮，低聲開口。

便是整天溫潤淺笑，也掩不了骨子裡的狠。

顧南便在他愣怔時持續開口：“身在疆場便不要思及朝堂事，並且……”

燈光在雙手相貼的同時暗了下去。

蕭從景也不惱，拿著布巾淺笑看他的背影，低聲道：“邊關痛苦，那裡比得上都城繁華，你何必呢？”